078手术前的晚上 (第1/2页)
林秘从毕业后就跟在姜明月的身边,是极少数知道姜明月与何忘之亲母女关系的人。
但就是因为了解,她才不能明白为什么姜明月对何忘之这么的残酷。
从安排何忘之做人工耳蜗手术开始,林秘也开始了查资料,了解手术的风险以及并发症等细节上面的东西。
原来人工耳蜗手术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做的,在骤然失去听力的以后的七年,被称为黄金七年。
但七年也只是一个时间段,越早做手术越好。
从何忘之出事到现在已经有两年了。
好在她一直保持这佩戴助听器。
像一些经济条件不允许的人,在骤然失去听力后没有佩戴合适的助听器,慢慢地就会失去语言的功能。
不能和人沟通,这无疑会给工作和生活带来巨大的不变。
更重要的是,听不到声音,将会是多么的孤独。
何忘之简单地吃完了饭,又在屋子里转了几圈。
没有什么要拿的东西,即便是有,林秘也安排的非常的妥当。
何忘之只是紧张。
她查过了资料,所谓的人工耳蜗手术就是通过外科手术向脑子里植入一个刺激器,刺激器将声音咨询转化为电讯号,再进一步的传输到听觉神经,再到大脑。
何忘之最害怕的也就是这部分手术,因为个人体质关系,并发症有轻有重,虽然并发症发生的概率不高,但是万一真的发生,那就是100%。
常见的比较轻微的并发症有部分头部疼痛,面部神经麻痹和面瘫。
严重的就是脑膜炎和持续的脑脊液漏。
何忘之深吸一口气,觉得已经决定要做手术,就不能这样没完没了的吓唬自己,要想好的那一面去看。
心理建设做的很好,但是到了医院以后,换上了病号服,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何忘之的心理建设开始逐步的崩塌。
她吃不进去东西,看见人就烦躁。
因为手术的特殊性,她必须把头发剃光。
这严重刺激到了何忘之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何忘之看见那剪子,就想起了以前被班级里的女同学堵在洗手间里强行把头发剪掉。
说是她的头发又怪味道。
何忘之感觉难以呼吸,护士看见她面色很难看,赶紧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何忘之摇了摇头,“你把剪子放在那里,我一会儿自己剪就可以。”
“剪子只能剪掉长发的部分,之后还是要用理发器贴跟儿把头发都剪掉的。”
何忘之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出去!让我休息一会儿!”
何忘之说的声音很大,这让她感到羞愧。
自己的心理难受,就要拿别人开到吗?
何忘之低声说了抱歉,然后用被子蒙住了脑袋,蒙在被子里面低声啜泣。
护士来到她病床上,安慰了她好一会儿。
何忘之鸵鸟似地待在被子里,默默流泪,不肯说话。
过了不知道多久,世界安静了。
何忘之在被子里哭的有点久,她感觉脑袋都有点混了,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钻出来以后,就看见汪已桉端坐在她的床头,看着她。
何忘之被吓了一跳,来不及说话,就开始打嗝。
汪已桉眸色深沉,开口,“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哭的时候的蒙被子里,被吓到开始打嗝?”
何忘之圈着被子,眼圈通红还带着委屈,脸蛋被泪水沁的水润。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固执地偏开头,不看汪已桉。
汪已桉盯着半天,忍不住乐了。
他一笑,何忘之就更想哭了。
但是她在汪已桉的面前也不敢太“放肆”,就硬生生地忍着。
汪已桉忽然说,“你害怕吗?”
何忘之泪眼朦胧地看着汪已桉,心想着:你这不是废话吗!
汪已桉看着何忘之的表情里带了些控诉,笑了。
他的笑让何忘之有点毛,搞不清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今天不忙吗?”何忘之不敢直接下逐客令,只能委婉地问。
汪已桉却说:“你往右边挪一挪。”
何忘之不解,但是身体提前一步反应,真的向右边挪了挪。
汪已桉脱下自己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脱掉鞋子,然后轻轻地掀开何忘之的被子,躺在了她的旁边。
何忘之浑身紧绷,想要下床,却被汪已桉及时地抓住手。
“这样比较方便。”汪已桉说。
何忘之被吓得声音都颤抖,“方便什么?”
汪已桉拿出手机,让何忘之好好躺着,“方便看电影。”
汪已桉打开《肖申克的救赎》。
何忘之听说过这个电影,但是一直都没有看过。
病床不小,躺下两个人也很充裕。
汪已桉的身材高大,他最开始握着何忘之的手,但是播放电影的时候他的手拿开,何忘之趁机把自己的手藏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共同看着一块小小的屏幕。
彼此的味道缠绕在一起,莫名地有种温馨的感觉。
何忘之却很害怕,生怕姜明月或者林秘来看她的时候抓包。
自住院后,姜明月还没有来看过她,没准儿什么时候就会来了呢!
但是各种担忧在随着电影剧情的不断推进后,渐渐消淡了。
电影的最后,瑞德说:希望是最好的东西,也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何忘之的眼圈红了。
“饿了吗?”汪已桉关掉了手机,问何忘之。
何忘之这才感觉到自己真的饿了,再就是,汪已桉揽着她肩膀的姿势是不是太亲密了!
没等何忘之反抗,汪已桉先下了床,打了一个电话,就有人把食物送了过来。
符合何忘之的口味,又很滋补。
汪已桉在吃的方面很挑剔,但是今天竟然也在认真吃饭。
吃完晚饭,何忘之在室内转了一小圈,汪已桉打开电脑处理工作。
何忘之抻抻胳膊,踢踢腿,时不时的瞥两眼汪已桉,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什么时候走?”
汪已桉继续在键盘上打字,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回答,“不知道。”
何忘之一噎,这明明是她的病房,怎么却还像是汪已桉的产权呢?
何忘之气鼓鼓地看向窗外,背对着汪已桉。
汪已桉喝了口水,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先是蹙眉,然后一会儿又笑了。
何忘之很焦虑,时时刻刻地有种想要跑的冲动。
手术之后真的会好吗?
如果被磁铁吸着的外部设备丢了怎么办?自己是不是要再开一次刀?
如果外部设备进水了怎么办?
如果手术后,她的身体对植入的东西有了排异反应有怎么办?
一个个问题吓得她睡不着觉。
就连醒着,都是一种折磨。
汪已桉走到她的身边,打开窗户。
夜幕下,有鸟的叫声,还有花园里小孩子说话的声音。
不过也有一点冷。
何忘之被冷风吹得缩了一下身子,汪已桉垂头,看见她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
汪已桉取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又从后面抱住了何忘之。
何忘之浑身一凛,想要挣脱,却有贪恋内心惶恐不安中的唯一温暖。
“你听。”汪已桉的声音就在耳畔。
何忘之确信,如果自己偏过头,他绝对会亲上自己的耳朵。
何忘之缩了缩脖子,低声问:“听什么?”
“听鸟的叫声,听小孩子奔跑的声音,还有风的声音。”
汪已桉的声音很优雅,很有磁性,何忘之觉得,他说的这些声音都没有他自己的声音更好听。
何忘之忽然回过身,紧紧地抱住了汪已桉的腰。
汪已桉最开始没想到何忘之会这么做,但是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也回抱住她。
何忘之的脸贴着汪已桉的胸膛。
“谢谢你!”何忘之真心实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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