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 (第2/2页)

窒息、黑暗、无力、解脱的情绪短暂升起，八重樱如同溺水的人在黑色的湍流中挣扎，尽可能的抓住周围一切能够抓住的东西……
　　
　　伴随着一阵溺水感的解除，八重樱静静的端坐在完好无损的房间中，一团离离乱惑的诡火缓缓燃烧着王异的灵子，王异如同神言宣告般的语调在缓缓述说着什么……
　　
　　“黑暗让他忆起有些琐碎的往事……
　　
　　他曾在这样的黑暗中寻找过某人、追逐过某人……
　　
　　那些回忆让他心痛……
　　
　　不…不只是心痛，他感到头痛，脚痛，浑身都痛……
　　
　　他无数次尝试改写历史，但最终的结果都是步入黑暗；而他也曾无数次在黑暗中追随着有些人的脚步，寻找陷入黑暗的她们……
　　
　　在“时间”的伟力下，他曾经体验过太多已经收束为节点的别离，凭他的力量无法改变所想要改变的“历史”，在属于自己的那份真实中却感受到的是无数今是而昨非的离恨……
　　
　　他将自己的灵魂分裂，然后又将分裂无数次的“自己”聚合，过于厚重的灵魂……无数个“相同”的存在被塞入同一个身体中……
　　
　　他是一介船夫，姑且是一艘小船的主人，而船上与他一同旅行的都是像你一样失去了容身之所的人……
　　
　　支配他一遍又一遍的诅咒着自己的无能为力后，那个叫做“舰长”的家伙终于有了自己的目标：尽力挽救那些尚未收束的悲剧，就算失败也要为失去容身之所的人提供最后的归宿……
　　
　　只是最后“他”所在的世界却化作了量子之海中的泡影，“他”和他的船员们在世界崩溃的最后，用「羽渡尘」燃烧尽所以人的过去，所有人的羁绊最终化作了一片黑色的羽毛，传达到了我的手中……
　　
　　我既是「舰长」，也不是「舰长」，我过去曾经就是“他”，是「舰长」，是她们的「舰长」……
　　
　　曾经，“他”是摆渡人，而今日我却只是个继承“他”小船的续摆人而已……
　　
　　你……愿意走上我这续摆人的小船吗……”
　　
　　……
　　
　　许久后，八重樱恍若隔世的站起，木讷的看着王异。
　　
　　突然，王异表情变得十分严肃，沉默片刻，如同是在思考什么：“呼……十年！最多十年！我就能帮你复活卡莲，还有你妹妹……八重……凛！”
　　
　　铮——
　　
　　一记红光闪过，八重樱的太刀就这么直愣愣的停止王异额间，几根崩坏能凝聚的发丝掉落到地上，王异的表情仍旧是毫无波澜的认真之色。
　　
　　蹭的一声，樱红色的太刀归鞘，看着王异额间平整的“斜刘海”，语气愠怒中又有些不知所措：“你骗我？！就连刚才的话你也是欺骗我的对吧！卡莲……和凛已经死了！”
　　
　　只是八重樱的脸上却闪过一丝镜花水月的迷茫感，一副和眼前的画面似是而非的破碎记忆涌上心头……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舰长」做不到的事情，我未必做不到，因为我既是「舰长」，也不是「舰长」，有些事情，我……能比“他”做得更好！”王异注意到了八重樱表情的变化，语气仍旧一丝不苟的说道。
　　
　　撇了一眼王异，八重樱走到德丽莎的床前坐下，杵着太刀，将额头抵在刀柄上闭目养神：“眼见为实，如果十年后你是骗我的……”
　　
　　挥手散去漂浮在周身的黑色羽毛，王异看着有些稀薄的灵体，没有说话，却在内心思考：“「羽渡尘」的羽毛终究不是「羽渡尘」，不过也不用担心会造成燃烧记忆的缺点了，燃烧掉的灵魂（灵子）还是可以恢复的……”
　　
　　低下的额头掩住头顶忽明忽暗的灯光，在阴影下，八重樱睁开一只眼睛，隐晦的审视着王异，内心突然有些不安与好奇：“这片羽毛叫什么名字？”
　　
　　“……羽落尘”王异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和它的前身相似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