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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厚承天佑鸾凤舞 嬿婉良宵暗香飞

36、厚承天佑鸾凤舞 嬿婉良宵暗香飞 (第1/2页)

夏日渐长,满庭的芬芳引来蜂飞蝶舞,和着那翠密红浓的花叶相映,显得格外有趣。御花园的湖中碧油油的覆盖着一塘荷叶,偶有风动送一波绿浪,缱缱绻绻动满园清香。英娥一身翠绿月华裙,外披银红琵琶对襟衫,散开发髻,青丝披肩,一枝石榴花玉簪斜插鬓上,恢复少女装扮的她等待着初十六的婚期,眉角含情,粉腮娇嫩,樱唇轻轻抿上一点桃花唇红,显得那么娇俏可人,行动时若青莲纤纤,妙世无双。看呆了立于亭中等她到来的元子攸,若不是她那一声皇上,只怕元子攸仍然魂游天际,痴痴望着那可人儿。张皓颂见英娥轻步入内,便招呼绮菬和左右默默退去,只留下这对璧人执手相依相偎。
  
  “娥儿,数日不见,你可一切安好?这些日子忙于你父亲宫外府邸的修缮,和朕移宫之事,竟忽略了你,可怪朕么?”
  
  英娥故作娇嗔,“原来皇上未忙于我们的大婚,英娥却是很生气呢。”
  
  元子攸见她并非真心恼自己,不过是小女儿之状,笑着将她搂在怀中,并在她的头上插了个发簪。英娥喜形于色,从头上取下看时,是一个凤簪,是用纯金打造,凤嘴含着红宝石穗子,凤尾用绿松石点缀,凤凰振翅,欲飞九天之状,华贵无比。英娥爱不释手,细看处,凤簪处雕刻着“愿偕白首定三生”,“好精致的簪子啊。”
  
  英娥睁大眼睛听元子攸说道,“大婚的事情有礼部按仪制行事,在内也有太妃和你母亲商议。朕却想插手也不得,便想着该怎样让你知道朕的心思。这支凤簪虽精细处有宫人打磨,却是朕绘的图样,亲手雕刻的镂花和字。为朕最爱的女人,朕的皇后,大婚之时妆奁添色,博美人一笑,便是这手数日不能批改奏折也是值了。”说完给英娥看双手上累累伤痕,虽已结痂,也能看出有几条伤口伤的极深。
  
  英娥捧着他的手,感动泣泪,“皇上的双手该是整治江山的,如何因为我而伤成这样,英娥岂非罪过。”
  
  元子攸将她双手反扣握住,放在自己心上,“若不是你告诉朕金汁内要加些铜才好成形,就没有今日的朕。今后,你尔朱英娥将是朕唯一的女人,是大魏唯一至高无上的皇后。朕苦等了十三年,你终于将成为朕的妻子,朕再不用蒹葭宫外夜吹笛,冷宫外面盼平安,亦不用瑶光寺外候归期了。尔朱英娥,朕从梦寐求之,到现在终于可以钟鼓乐之。朕与你当如司马相如诗句中所言: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朕誓与你白首偕老,执手笑看这如画江山,不知你可愿意?”
  
  英娥欢喜落泪,紧紧靠着元子攸胸前,不住说道,“如何不愿意?皇上又何须问我?英娥做了那么久的梦,终于要成真了,心里欢喜还来不及,怎还想着什么愿不愿意?英娥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元子攸摇头道,“莫说此等悲句,你我自当相守一生的。”
  
  那一厢人影成双,却看的一人心碎,原来贺拔胜入宫来找英娥,想的是再劝她要三思,毕竟是家仇国恨。可是当看见二人相拥情景,才明白自己不过是自寻烦恼,人家是郎情妾意,恩爱浓欢。
  
  失魂落魄出宫之时,遇见高欢,高欢看他神情便知一二,拍肩道,“那日我将金汁加铜的事情报于将军,当时贺拔兄也在现场。既然做了让别人欢喜的事情,就不要再因为给别人做了嫁衣而徒生烦恼。须知世事多变,这才数月便换了三个皇上,所以于我们这些小喽啰,现在不如及时行乐。听说那西城开了个酒肆,唤做忘忧楼,美酒佳肴最是丰富,还有那歌姬也是妩媚。你我自入洛阳以来,整日奔忙,难得现在将军嫁女,你我清闲几日。不如你我去这忘忧楼喝上两杯,忘却那俗世烦忧,也看看这洛阳的风土人情,如何?”
  
  贺拔胜挤出一丝笑容,将高欢的手从自己肩上缓缓拨下,“是我小看了高将军,以为和我一样是个只知道打仗的莽夫,却原来有如此玲珑剔透的心,所谓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说完便自顾离去,去寻尔朱兆喝酒。
  
  高欢也不气闷,看着他的背影高声叫道,“贺拔兄,这杯酒总有一天你会请我喝的。”大笑着扭头回府。
  
  高欢回府后,见司马子如正候着他,赶紧吩咐娄昭君备上几个小菜,就在院中坐下。
  
  院中正好能看见高澄在书房内习字,司马子如笑道,“大公子近喜读何书?”
  
  高欢笑道,“我是一个只知道在外征战的,家中琐事、子女教育都是夫人操持,却是不知啊。”
  
  布菜的娄昭君温柔的笑着回答,“还是四书,前些日子欲习《太史公书》,妾身觉得不好便让他先放下了,读些兵法却是好些。”
  
  司马子如饶有兴趣地问道,“读史可以知进退,如何不好?”
  
  娄昭君笑道,“知进退有他父亲呢,澄儿只需要以后能帮他父亲便好,那《太史公书》自东汉始,便缺失甚多,后续之人又如何知当事人的心思,不过不出偏差罢了,孩子太小心智不成熟,怕妄议了。”
  
  司马子如听完,半玩笑的说道,“夫人却不是怕孩子妄议,是怕被人误会了是高兄的意思吧,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惜司马公没看见后世的曹操,不然该感叹该将他归于何纲目中了。”
  
  高欢递了杯酒给司马子如,“子如未喝酒便已醉,与妇人有何好说的,咱们把酒言欢才是。”
  
  司马子如大笑道,“好好好,是弟弟失言,惹得嫂嫂尴尬了,自罚三杯。”
  
  娄昭君笑着说司马子如言重了,稍时布完菜,便告退回到书房一边缝着高欢的衣服,一边指导着高澄看书,一副母慈子孝的既视图。连司马子如不禁感慨,“高兄得此贤妻真是前世修的福气,为你在内持家,在外联谊,出钱出力,让弟弟羡慕啊。”
  
  高欢点头道,“为兄亏欠了她太多,只盼着有天给她应得的荣耀,不枉她如此信我。”说完想起,转了话题问道,“那日在黄河边的女子可查清是谁?还有当日司马兄说的修容、艳姿可查到下落?”
  
  司马子如嘴角上扬,斜睨着眼笑道,“那女子在黄河边,红衣轻舞,虽是百般遮掩,只有我这个看过火凤舞的,才能看出那个身段便是艳姿无疑。弟弟查到那日元诞遣归众人,却独独带了修容艳姿二人离去,而艳姿却又出现在黄河边冒充胡太后,只怕当今皇上也脱不了干系。那日尔朱荣明知被骗,却眼神深情,高兄何须绕道而行,不一击即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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