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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风云会聚,旧友消息

第一百三十六章风云会聚,旧友消息 (第2/2页)

“如果可以,用我的性命,去化解这场恩怨,又何乐而不为!”
  
  杨靖宇突然笑了,若阳光泻入刚解冻的河水泛起的第一缕清波,又如和煦的春风拂绿了大地,碧波泛泛,春晖暖人,风景旖旎,水天一色,让人心神荡漾,为之神迷。
  
  他这般自然而然流露的笑,纯洁、温柔、文雅、淑贤,风光霁月、如芝兰玉树,桃红梨白,映漾山河万里,真是让人见了就再也不想移开目光。
  
  恐怕,天下也没有多少少女能够顶得住他这般恬静温婉的笑容。
  
  绮霜绮露看呆了,他们的公子,果真天下无双!
  
  徐徐,绮霜绮露二女像发现了什么,异口同声的道:“公子,我们不允许你这样想!”
  
  公子的为人她们如何不清楚,心底善良,礼贤下士,温和谦逊,情深义重,宁可一个人背负所有的过错,也绝不会无端伤人一分。决定了要做的事,纵是刀山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如果可以用他的生命,却化解这场恩怨的是是非非,他义无反顾。
  
  绮露上前拾起地上的翡翠玉盏,放到茶托中,焦急说道:“公子是当今天下真正的君子,这一切都怨不得你,也不应由你承担。当年的事,是月华宫宫主风如烟一手造成的,她才是始作俑者,罪大恶极。公子,你有不得已的苦衷,霜儿相信,李公子他为人豪爽大气,一定能够原谅你的,何况你们还是亲表兄弟。”
  
  在做下决定后,杨靖宇的心中已是一片豁达,翻不起一丝风浪。他淡然的坐在宝座上,舒展眉头,含笑道:“此事,我会处理好。他们,现在何方?”
  
  绮霜道:“禀公子,七天前,三人已经离开陈国,探子脚程跟不上,失去了踪迹。”
  
  杨靖宇轻轻点头,似成竹在胸的道:“想要救花解语,我手里这片玉蟾株的叶子,可是唯一的解药。我没有猜错的话,此时他们应该在赶往新罗帝国的路上。若是知道我出售此玉蟾株的叶子,一定会在三日内赶到京都,夺取玉蟾株。”
  
  不过,他在说完这话之后,脑海中也不由自主的闪出一丝榣贰。
  
  他固然知道剑一和李忘尘关系不错,不然当初在李忘尘跳崖之后,剑一不可能跟自己拼命。
  
  只是,那位月华宫的洛羽仙子,怎么也跟了这俩人一道?要知道,月华宫与李忘尘,可是真正的仇深似海,无任何回旋余地。
  
  一想到当初那惊鸿一瞥,杨靖宇的内心不由得怦怦直跳。
  
  那是一个多么完美的人儿,哪怕只是看到了一眼,便深深映在了他的脑海中,再也无法抹去。
  
  几朵流云飘转,碧空如洗,清风习习,落英缤纷,六月的天,艳美无方。
  
  杨靖宇心猿意马,思绪缪紊,辗转间,他脸上浮现一些晕红,这让二女看在眼中,都奇怪的发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咳咳!”杨靖宇红唇轻抿,显得很尴尬,干咳两声,连忙收起思绪,生怕二女知道那般,难以切齿的道:“没事……霜儿露儿,密切查探三人行踪,一有消息,立马禀告我,下去吧!”
  
  “是!”二女作揖道,而后走出了大殿。
  
  下午的时候,皇城中的大钟敲过三响,天空飘下一场小雨,一直到了亥时方停止,有丝丝微凉之意摄入骨髓。
  
  夜,恣意蔓延着它的魅惑,黑色羽翼缀满盈盈珠光,散发炫目的奢靡,沉沉的黑暗影射出罂粟般妖艳的触角,让人既生了毛骨悚然之感。天阶月色凉如水,银白的月光爬上枝头,慵懒地侵占了枝桠,以及清冷的京都城。
  
  皇宫,金銮殿。
  
  天子李沫坐在龙椅上,静静地听着殿中的一道干瘦的黑影在禀报近日剑灵宗发生的事情,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所以,整个剑灵宗只剩下二十不到。太子已将出售玉蟾株叶片之事告知整个九洲,剑灵宗宗主也有耳闻,但因妖魔祸乱桃杳镇而脱不开身,并未有什么动作。”黑影带着天生冰冷的声音说道。
  
  李沫拂袖道:“太子宅心仁厚,让剑灵宗上百人逃脱,此事让月华宫怪罪下来,朕难咎其责。鬼影,你带上人马,先行出宫,将藏匿起来的剑灵宗弟子全部找出来,格杀勿论。不日,朕亲自带领兵马,上剑灵宗讨要花解语,到时,你前来汇合。”
  
  “是,陛下!”鬼影身子化成一团黑气,飘出了金銮殿。
  
  李沫压下心中的怒火,看向身旁躬身而立的太监总管李季,问道:“月华宫的天才找到了没有?”
  
  李季作揖道:“回陛下,探子来报,数日前在西南的陈国发生了一场动乱,那位仙子出现过一次,轻松施展了月华诀吓退十几万大军,平息了陈国的内乱。不过几日前,又突然失踪了。陛下,奴才认为,她还未追查到花解语的消息。咱们,完全有时间将这件事解决好。”
  
  天子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如此就好。对了,朕要带兵血洗剑灵宗之事,千万不能让太子知道。朕,怕他于心不忍啊。”
  
  一场风雨渐渐酝酿而成……
  
  两日后,云雾山间。一个身受重伤的离宗弟子浑身浴血,有力无气的正在攀登上山的青石板小径,见他脸色发白,嘴角干裂,神色涣散,跌倒在石阶上,就快失去生机。
  
  但他不知从哪儿努起了一股狠劲儿,咬紧了牙关,挪动着四肢,僵硬的往上爬着。
  
  湛蓝色的天空晴空碧透,宛如烈焰的太阳光炙烤着大地,给云雾山蒙上了一层缓缓升腾的暑气。当真是一个酷热的天气,天空没有一朵云,地上没有一丝风,大树枝叶松垮垮的坠在枝头,青的草,红的花,绿的芦,都垂头丧气般的躬紧了身子,万物都闷得透不过气来,无精打采的耸拉着,唯有知了的声音震沸了天,燥人不安。
  
  他终于爬上了剑灵宗的山门前,两眼一花,险些栽倒下去。
  
  “师兄……”他抬手艰难呼唤。
  
  “小六子,谁把你伤成这样?”温暖又焦急的声音传来,一双有力的大手适时扶住了他。
  
  见他一身刀伤,恐无救治的希望,能爬到剑灵宗,已然耗尽了他所有生机,他再也无力支撑身子,栽在了来人怀中。
  
  “师兄,我们离宗的百名弟子,遭到一群杀手追杀,基本全军覆没……快……去,告诉宗主……”
  
  他的手垂了下去,脸上多一分释然,口中黑血,顺着嘴角流下来,串成一股,淌到了地面上。
  
  “师兄,回来……真好。”他竭力的睁大双瞳,带着深情的眷念,无比难舍的望了一眼剑灵宗的山门,终是忍不住闭上双眼,满意的倒在被他称呼师兄的怀中,生机消逝。
  
  “小六子,不要死,不要死啊!”
  
  这位师兄哽咽着声音,愤然摇着他僵硬的尸体,眼睛发红,流下悲痛的泪水。
  
  十余位没有离宗的弟子默默站在一旁,触目恸心,悲愤填胸,若百爪挠心。
  
  白念飞闻询赶来的时候,那弟子的尸首已经被人用白布盖上。唯剩地面上,还剩下一摊已经凝固的血迹尤其醒目。
  
  “李靖安,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不给我离宗的弟子活路!”
  
  白念飞瞪起了眼,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一双沙包大的拳头,紧紧握住,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
  
  “此仇不共戴天,我剑灵宗与你势不两立。”
  
  白念飞痛声嘶喊,难忍胸中不平之气,一口鲜血直接喷出,神色黯然了下来。
  
  “爹!”
  
  白雪连忙扶住他的身子,嘶哑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绝望。自从得知李忘尘身死的消息,她心如刀割,思念成疾,原本圆润玉洁的脸蛋上,颧骨微微突出,变得纤长又苍白。整个身体,瘦了整整一圈,时常举箸难食,泪眼朦胧,数日来,可是憔悴了不少。
  
  “雪儿,我没事!”白念飞抬了抬手,自个儿站直身子。
  
  大长老皱眉,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困惑,开口道:“宗主,老朽心中有一个疑问。我看此事啊,倒有几分蹊跷。李靖安绝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多给半个月的时间,让我宗交出花仙子。而且,他在得知花仙子在我宗的情况下,还大费周章布告天下,出售那片玉蟾株的叶子,他意欲何为,难道是想借此引出花仙子?可花仙子病重卧床不起,他肯定早已从李忘尘的口中得知了此事。所以,老朽认为,杀我离宗弟子另有其人。”
  
  白念飞闻言,内心大为震动,按照大长老所说的推测,确实有很多说不过去的疑点。好半晌,他才恍然大悟的道:“大长老所言极是,不知您可猜出是什么人敢杀我离宗的弟子?”
  
  大长老低头仔细思忖,在几人面前跺起了步子,喃喃道:“月华宫吗?她们如此强势,根本不屑暗地里对我宗弟子进行残忍屠杀。况且,月华宫还不知道花仙子被我宗藏起来的事……没错,除了他,没人能干得出这种事了!”
  
  大长老猛然惊醒,当着众人,一脸凝重的说道:“是新罗天子李沫。”
  
  “李沫!是狗永远是改不了吃屎的习惯!”
  
  白念飞恨海难填,一股怒火不由得又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
  
  大长老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我们大概是错怪李靖安了,他仁爱下士,体恤民生,被称为当世天下第一美男,不仅是因为其风度翩翩,而是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君子。君子之心,岂能不善?”
  
  “不论李靖安是否出于善意,他既然敢杀李忘尘,他必须为此偿命。”
  
  白雪冰冷刺骨的声音在众人心头响起。
  
  二长老点头同意,愤愤不平的道:“没错,不管是谁,敢杀恩人之子,就是我剑灵宗的仇人。他李靖安也非正人君子,从他杀了恩人之子的那一刻,就已经黑白不分。何况,他乃是狗皇帝李沫的儿子,我剑灵宗今局面,也是由他一手造成。他们父子,必然是在一唱一和,其目的也不难猜测,想要血洗我剑灵宗,揪出花仙子。宗主,我们也应该有所准备了。不然死去的一百余位离宗弟子,冤屈何能平!”
  
  一时间,悲愤的情绪笼罩在众人心头。
  
  白念飞看了看愤怒的二长老,没有言语,愁眉锁眼,细细思索了一番后,无比沉重的道:“半个月的期限还没到,狗皇帝就忍不住对我离宗弟子动手了,想必剑灵宗也没几日活路了!玉蟾株,是救治花仙子唯一的解药,只要花仙子能够恢复实力,剑灵宗尚可有一线生机。”
  
  大长老顿时明白了白念飞话里的意思,郑重的拱手道:“宗主,此事就交给老朽处理吧!”
  
  不料白念飞却摇了摇头,当仁不让道:“桃杳镇还望各位长老尽心守护。祸因白某起,夺取玉蟾株的事,就由白某亲自去办。”
  
  白雪慌忙阻止道:“爹,你不能去,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大阴谋,你这一去,可正好入了他的圈套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我剑灵宗危难,夺取玉蟾株救活花仙子,是我们唯一的希望。雪儿听话,留在宗里照顾好花仙子,等为父回来。”
  
  白念飞宠溺的摸着白雪的头发,温柔的说道。
  
  烈日的光芒照在他那不算宽大的额头上,有皱纹映在前面,恍惚刀刻的一般。
  
  “爹,雪儿说过,你若死了,我也不会苟活着。雪儿听话,等爹回来。您一路小心。”
  
  白雪是个懂事的姑娘,她即使心有不愿,也只能重重的点头。
  
  白念飞走了,在十几人通红的目光注视下,他一步一步消失在烈日下,步伐却显得那么地沉重。
  
  任谁在这种暑日下行走,都能在额前抚下一把油腻腻的汗珠。
  
  白念飞将自己裹在了黑色长袍中,面前没有风,唯有火辣辣的日光,以及眼中朦胧的泪花,胜不住,划过脸颊。两条泪痕,压垮了这个汉子的心。
  
  此去,生死两茫茫,或再也不见。
  
  只是舍不得剑灵宗,还有他的女儿。
  
  若剑灵宗能逃过这一劫,他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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