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女儿出生 (第1/2页)

1980年的一天，星期六晚上11点过，漆黑的天下着蒙蒙细雨。太平在沙溪坝火车站下车后，打着手电筒，一个人走在到剑阁铁厂一公里多的无人烟的山湾里。
　　
　　一进屋，小草说：“我昨天去医院检查，怀孕了，我一人在沙溪坝上班，带小孩太难，等我调到绵阳再要小孩，你同意吗？”太平说：“听你的，你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小草叫太平下个星期在绵阳买墨鱼来，去医院做人流手术后营养用。
　　
　　下一个星期六太平来到沙溪坝，小草说：“我去医院，医生说第一胎最好不要引产，以后容易造成习惯性流产，不做手术了”。太平说：“好吧，听你的，只是你一人带小孩太辛苦”。后来太平把这事告诉女儿，女儿却说：“你们为什么不做手术呀！把我生到这个世界上来受苦受难的”。
　　
　　又一个星期六太平来到沙溪坝，小草妊娠反映太大，呕吐很厉害，太平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小草说：“前天食堂杀了一头猪，猪脑没人要，我拿回家，洗干净煮来吃了”。太平说：“猪脑，好呀！我爸爸妈妈都喜欢吃，正好补充小孩大脑发育”。后来女儿读书了，小草给女儿说吃猪脑的事。女儿说：“怪不得我读书这么笨，原来是吃了猪脑”。
　　
　　太平需要多陪小草一些时间，星期天晚上，坐2点过的火车回绵阳，这趟车到绵阳刚好早上7点50分，正好是上班时间。太平走时小草说：“我好想吃抄手（混炖）啊！沙溪坝街上没有买，你下个星期在绵阳买点带来吧”。
　　
　　星期六下午5点左右，太平在供电段外面的小吃店，买两碗抄手装入铝制饭盒，带到沙溪坝已经是晚上11点，没有冰箱，不能放到第二天。太平点燃煤油炉，煮好抄手端到小草面前，小草高兴地吃着太平从绵阳带来的抄手。
　　
　　有小孩了，要做家具，于是小草在厂里买了半立方柏木，请木工开始做家具。太平没有时间做，在绵阳加班加点研制接触网检测车。小草一人在沙溪坝，挺着大肚子，跑上跑下忙了一两个月，做了一张高低床，一个三门衣柜，一个书柜、一张书桌，一个碗柜、一张方桌加四根方凳。这套土漆家具至今还保存着。从沙溪坝搬到绵阳，又在绵阳搬几次家，都舍不得卖掉。太平每天都在那张写字台上看书学习，看到那张写字台，就好像看到小草在沙溪坝大着肚子做家具的样子。
　　
　　1980年10月8日，太平评为全国铁路劳动模范，到北京参加铁道部劳模大会，最后一天会议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当一千多名劳模与到会领导合影时，太平看到照相机从左到右，慢慢地旋转，随着快门有规律的咔咔响声，一条线状闪光带也有规律的闪动着。啊！这相机好先进，是用的卫星照相原理，闪光一次照一条线，从左到右把这些线的积分就是一千多人场面的照片了。只是卫星照相的相机不旋转，靠卫星围绕地球旋转。当时国内只有北京照相馆有两台这样的照相机。
　　
　　1980年12月6日，太平在北京开完铁道科学院的接触网检测车技术鉴定会，准备回四川。在北京签回四川的火车卧铺票很困难，太平到会务组一问，7日的卧铺没有订到，又要等三天。太平知道小草临产了，要到沙溪坝送小草到古蔺生小孩。因为绵阳没有房子无人照顾，剑阁铁厂也无人照顾且条件差。只能到古蔺，一是县城，二有岳父岳母。不能再等了，当晚太平来到北京火车站，签到了第二天早上7点50分从北京开往成都的特快硬坐票。
　　
　　7日早上5点，天还没有亮太平急忙起床。要坐第一班经过铁道科学院大门外到动物园的公共汽车，再转车到火车站，正常时要一个半小时。太平今天必须早起，不能晚到火车站。一大早的，街上人少车也少，一个小时就顺利到达火车站。
　　
　　上火车，太平的坐位正好靠车窗，2000多公里的路，近48小时火车，一人在火车上好难熬啊。
　　
　　火车开出北京站，太平看到铁路旁边的公里标，于是看着手表秒针，计算每一公里要多少时间，计算出火车的速度为每小时90多公里，减去各站停车时间，铁路维修慢行、上坡减速等，火车平均旅行速度只有40多公里。就这样一公里又一公里，一个站又一个站的前进着，火车过了郑州、经过西安、到达宝鸡，开上了宝成铁路。原来90多公里的速度一下慢下来，虽然有两个机车在前面拉，后面一个机车推着火车走，特快列车也只有40多公里的速度，在秦岭山区慢腾腾地走。宝鸡到秦岭45公里路，跑了一个半小时。晚上10点左右，到秦岭火车站换机头，停车时间比较长，坐了两个白天和一个晚上，太平要下车活动活动，伸展一下。
　　
　　秦岭一开车，太平扶在茶几凳上，似睡非睡地到了广元火车站，已经是9日凌晨。太平收拾行李下车，坐10点过的慢车赶到沙溪坝。小草在沙溪坝也很着急，东西早已收拾好，焦急不安的等着太平。
　　
　　1980年12月10日，太平带着小草，坐上中午12点30分沙溪坝至绵阳的火车。
　　
　　当天晚上，坐绵阳至内江的火车，晚上两点过到内江，在甜城宾馆住一晚，11日下午2点过坐内江至宜宾的火车。在内江上车时，真是人山人海啊！车是上的上不去，下的下不来。本想到内江转车好上车些，没想到内江更挤。小草两手使劲地推着前面的人，要保护肚子中的小孩，太平在后面背着行李，背朝后仰，死死地挡住后面要上车的人。终于上了火车，坐位没有了，别人看到小草大着肚子，挤一挤让小草坐在凳子边上，太平在旁边站着到宜宾小草哥哥家。
　　
　　岳母已经提前几天到宜宾来接小草，太平第二天还得赶回绵阳，参加12月18日晋升助理工程师考试，没有时间送小草回去。助理工程师是破格晋升，按要求太平应先定技术员。
　　
　　13日早上7点，小草和岳母坐上宜宾到古蔺的公共汽车，下午5点左右到达古蔺。1980年12月14日凌晨4点，由于长途乘车颠簸，离预产期差10来天，提前发作，孩子要出生了。岳母赶快煮几个鸡蛋，让小草吃了再去医院，才有力气生小孩。岳父忙着到医院挂号，岳母赶快准备要用的东西。小草的妹妹陪小草步行一公里到医院。
　　
　　下午1点55分，女儿出生了。大家都要上班，小草身边没有人陪护。岳母忙着杀鸡，做醪糟分不开身。别人都用一种异常的眼光看着小草“怎么只有一人在医院呢？男人到哪里去了？是不是私生子啊？”那时没有手机，私人没有电话，太平无法与小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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