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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套路拜师

第5章 套路拜师 (第1/2页)

第五章谋杀赤冥
  
  【1一切都失控了】
  
  尽管赤冥妖娆妩媚美成一朵秋水海棠,画心看着他依旧心不在焉地跑神了。
  
  她心如火烧,一阵发愁。
  
  想起赤冥出现第一天对她说的那句:本尊来做你的谋士,谋你一世长安。
  
  如今君逸对她动了杀机,赤冥自然要谋死他,才能让她长安。
  
  所以她发现,赤冥提及君逸时,基本已经不把他当个活人看了。
  
  在他眼里,君逸已是个必死之人。
  
  那么……他到底谋了什么呢?
  
  这半个月来,他背着她都做了哪些安排?
  
  他的从容不迫却愈发让她坐立难安。
  
  其实,画心虽孤傲不桀,却独独依赖赤冥,一直视他如父如兄。
  
  在她眼里,他是宠她疼她的赤冥老爹。
  
  可直至今日与他意见相左时,她才发现,其实她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赤冥。
  
  他就像一潭漆黑的深渊,一眼望去只见表面。
  
  任她是六界称王,看似八面威风,却不敌他天地主宰,深不可测。
  
  不止是赤冥,桃夭那边到底又怎么了?为什么桃夭还没找到君逸?
  
  她在桃夭身上动了手脚,她感觉到桃夭已经在月神山了,可那里并没有君逸的神息。
  
  君逸似乎……并不在月神山!
  
  那他去了哪里?
  
  怎么好像一切都失控了!
  
  画心再没有此前六界之主的威仪,她紧张慌乱得一颗心突突直跳,急得脸色都红了,手心脸上皆渗出了涔涔细汗。
  
  见画心一直怔愣出神,赤冥漾起宠溺的笑意,薄唇轻启,唤了一声:“丫头?”
  
  “啊?”画心恍惚中,目光还“痴痴”地胶着他微露的香肩和锁骨,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声,“唔,我在。”
  
  他立即加深了双靥的笑涡,抬指温柔地擦了擦画心额间的细汗,款款笑道,“没想到你竟这么迷恋本尊,你该不会是拿气君逸那小子当幌子,故意让本尊冒充你的男宠,然后好假戏真做吧?你看你忍得香汗淋漓,实在忍不住想要就和本尊说,本尊可以给你……”
  
  这话不啻于一根铁棍,给了画心当头一棒,狠狠将方才莫名就“神魂颠倒”了的她打得头破血流。
  
  她咬牙切齿地暗恨自己怎么会冲着这个老流氓愣神。
  
  画心红着脸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赤冥老怪物正直勾勾看着她,她竟从不知她“老爹”的眼神也可以这么撩,尤其是他那双眸中半是宠溺半是迷离的温柔……
  
  可惜……这温柔里藏着噬心的毒药。
  
  于是被画心反手一棒子打碎,“赤冥老爹,你今天从琴里爬出来前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一声“老爹”叫得那一个清脆。
  
  见画心嘴角弯起狡黠得意的笑,赤冥精致冶丽的脸上闪过那么一瞬的失落,快如闪电,转瞬恢复如初。
  
  他抬指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若無其事地笑着向画心请示道,“那本尊现在可以回去吃药了吗?”
  
  画心想也不想就拒绝道,“还不行。”
  
  她还没弄清楚赤冥今晚要做什么,怎么能轻易放他走?她怎么知道他是回去吃药还是杀人放火……
  
  赤冥打着呵欠,挠了挠头,“你看夜已深了,你又不留本尊侍寝,这孤男寡女,共卧一榻,难保本尊一时被你鬼迷心窍,晚节不保……”
  
  画心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套路赤冥,只好嘴角挑着笑与他周旋道,“你不是我最最正经不过的老爹么,哪里算是孤男寡女。”
  
  赤冥被她左一声老爹又一声老爹直叫得内心淤血,本想像平日里一样直接甩袖走人,却看在她即将“丧夫”,他心中大爽的份上,立即忍下了呕血的冲动。
  
  拢了拢袖口,他故作漫不经心地模样问她,“说吧,你还要本尊为你做什么?如果是让本尊留下来观赏你们活春宫的话,本尊劝你……”
  
  嗯?画心洗耳恭听。
  
  赤冥揉了揉她的头,低低一笑,“还是洗洗睡吧。”
  
  画心立即自动脑补了下一句:君逸那小子今夜是没命来侍寝了……
  
  【2打架是男人的事】
  
  “睡什么睡!”画心故意瞪眼,轻叱,“本座都快要死了,怎么还睡得着。”
  
  赤冥漫不经心地抱头往后一靠,眼皮都懒得抬,“谁说你要死了。”
  
  画心唇角一牵,淡然吐出一句,“君逸要率六界诸神来围杀本座,不是你说他今夜会动手吗?”
  
  “诸神?”赤冥歪在一侧,慢悠悠地晃着腿,懒洋洋笑道,“十方天神?还是三万天兵?就算六界诸王亲临,自有本尊在,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是呀,她有什么好怕的?
  
  十方天神,六界诸王,即便没有赤冥,她身怀九幽之力,挥一挥袖,拢一拢指,便能天崩地裂,令千神齐折,令万鬼同泣。
  
  她有什么好怕的?
  
  可她怕君逸呀。
  
  不是怕他杀了她,而是怕他杀不了她。
  
  怕他杀不了,还巴巴来送死。
  
  画心平视着远方,蓦然幽幽吐出来一句,“可君逸他要我死!”
  
  这句话一出口,她犹如万蛊噬心般痛起来。
  
  赤冥醉人的笑眼瞬间冷了三分,“他要你死,本尊又没同意。”
  
  画心立即借机试探道,“你……有办法对付他?”
  
  赤冥笑眼一眯,“对付君逸那小子……本尊还需要废脑子想什么办法吗?”
  
  “那你……直接硬打?”画心有些讶异,这完全不符合他腹黑的套路啊……
  
  “唔。”赤冥不置可否,笑得一脸漫不经心,“打架那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乖乖睡一觉,睡醒了,这九幽的天就亮了。”
  
  九幽的天怎么会亮?
  
  九幽只有黑夜没有白昼,永远暗无天日,不见天光。
  
  所以画心认为,赤冥不是脑子坏掉了就是在故意糊弄她。
  
  试探失败,画心立即打算另辟蹊径。
  
  “可是……赤冥……”她吞吞吐吐。
  
  赤冥微阖的目掀开一缝,朝着她看过来,只见她面色羞红,让他几乎错以为她半夜发春要向他表白求欢了。
  
  却听她压低了声音道,“你能不能别杀他,本座想睡他很久了……”
  
  随即又加了一句,“想了十六万年,还没睡到……”
  
  那没出息的样子,那一脸春色荡漾……
  
  直瞧得赤冥赶紧阖目,装死。
  
  哪怕闭上眼,他都替她丢人,所以他索性又翻了个身,这般翻过来覆过去,总之……他忽然觉得他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是他躺得不够销魂吗?
  
  为什么他这等天资绝色玉体横成在她床上,她还满脑子想着睡别的男人?
  
  赤冥一直没搞清楚重点,因为他深不见底,画心看不透,又打不过,所以……只好问他要了君逸,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保下君逸的办法了。
  
  尽管这法子可能让君逸想将她碎尸万段了,不过下下策也好过束手无策。
  
  “老爹,你最疼我了是不是?”画心大抵这辈子都没这么乖巧温柔过。
  
  如果世人见过这样的画心,不知还会不会一提及她,就栗栗危惧惊恐万状,避之不及了。
  
  赤冥一听她撒娇的声音就心软,面上却不动容,冷哼一声,“你情我愿的事,他若不肯从你,本尊还是要杀他。”
  
  画心先是一喜,赤冥这算是应她了。
  
  随即又是一惊,这老狐狸分明又是没应。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君逸若是战败被俘,以他清傲的性子,万不可能从她的,所以还是难逃一死。
  
  于是,画心又得寸进尺道,“老爹,你那有什么媚药好使?借我用用呗。”
  
  赤冥眉头一皱即舒,抬目半嗔半怨道,“本尊生得这般绝色倾城,你觉得还需要用媚药吗?”
  
  画心脸羞成了牡丹红,踟蹰着又问,“那老爹你……能不能给我配一方?”
  
  【3这个女人欠调教】
  
  “你认真的?”
  
  赤冥看向画心的眸光廖淡微凉。
  
  画心诚恳地点了点头,承认自己确实很想睡了君逸,将他吃干抹净,渣都不吐,哪怕不择手段下媚药。
  
  赤冥又确认了一遍,“真想睡男人?”
  
  画心点头如捣蒜。毕竟……十七万年的老处女,说出来也挺丢人……
  
  忍不住,赤冥轻轻一叹,神息微动,吹得遍地的曼珠花海摇曳生姿。
  
  他叹:这女人再不调教,他怕是很快要从老爹升级为太公了。
  
  他顺势脑补一下——将来会有一大群怂崽子抱着他叫“阿公”,更是气得眉头直跳。
  
  赤冥向来豁达,嬉笑怒骂,甚少叹息,所以他这一叹,虽叹得极轻,叫画心瞧见了,亦不由让她心头一紧。
  
  她只一个恍神,却发现不知何时赤冥已经近到身前,双手正按住她的腰身,与她保持着从未有过的胸腹相贴的暧昧姿势。
  
  暧昧得令她一颗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噗通噗通”,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似的。
  
  “你……你在干嘛?”画心愣了一瞬,一开口舌头竟打了结般,半句话都说不利索。
  
  赤冥面色淡然,低低沉稳出声,“你不是问本君要媚药么?一个女人经受雨露之时的媚功便是这世间最顶级的媚药。”
  
  画心在他怀中微微一动,他本就不整的衣衫又滑落了几寸,一时春光大盛,晃得画心一阵头晕眼花,她十分不争气地“咕噜”咽了一声口水,舌尖打着颤问,“什……么媚功……”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唇角忽而勾起一抹坏坏的浅笑,“不急,本君慢慢教你。”
  
  他的声线似有魔力一般,在她心底撩起了一丝又一丝的细微骚动。
  
  任她按了又按,还是……按捺不住。
  
  “听起来……你……好像很有经验?唔——”
  
  画心一句话还没说完,所有的声响便被尽数吞进了他的喉间,尚未来得及挣扎,下一瞬间,电光一闪,她的身体立即僵直,震颤,脑中一片茫然。
  
  她感觉到,有什么瞬间刺破了她的身体,随着他一寸寸的深入,她痛得头皮发麻,随后全身的肌肤都开始发麻,身体在一寸寸撕裂般,令她痛不欲生。
  
  她不由皱紧了眉,仿佛正经历着这世间最难熬的苦难。
  
  似乎是故意为了折磨她,没有任何前戏,他一次次简单又粗暴地长驱直入,丝毫不见怜香惜玉,每一下都是没有任何温情的冷漠生硬。
  
  猛烈的撞击,又狠又疼。
  
  就仿佛她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般,他在猛烈地报复,一次又一次地生生将她撕裂贯穿。
  
  有涔涔的汗珠滴下来,湿腻腻地滴到她的面上,她才恍恍惚惚半回过神来。
  
  她发现她正被他死死按在怀里,随着他的胸口一起剧烈地起伏着,她感觉到有什么正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他狠狠禁锢着她,令她逃不开躲不掉
  
  她想说什么,启唇却是“嘤咛”一声低吟。
  
  靡靡媚音,吓得她立即咬唇住了口。
  
  再看看眼前衣衫不整扭动着的妖孽身体……
  
  再听着他胸腔里最原始的心跳……
  
  再嗅着四周糜烂的气息……
  
  再感受着身下那真实的律丿动……
  
  画心虽难以置信,却也不得不信——她居然被赤冥强丿上了!
  
  都说人在欲望的支配下,才会露出他们最最真实的一面。
  
  难道……赤冥竟是这样的人?
  
  混账!简直混账!
  
  该死!真是该死!
  
  【4云雨幻境】
  
  原始的运动还在继续。画心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火热。
  
  她惊慌失措地仰面去看赤冥,却一时又愣了神。
  
  眼前人墨黛玄丝,玉冠清雅,一身蓝袍半搭肩。不似下丿身冲撞的激烈,他笑意温润如玉,面色平静,眸光清明,不见一丝欲念和邪色。
  
  君逸?
  
  他什么时候来了?
  
  赤冥呢?
  
  不及深思,君逸粗暴的动作让她完全陷入了剧烈的疼痛中,疼得她脸色惨白,疼得她冷汗涔涔,而他似乎没有任何要放过她的意思,愈发变本加厉地折磨着她。
  
  她不禁想,他竟这般厌恶她吗?他就这么强要了她,却没有一丝一毫地怜惜。
  
  他打算这样屈辱地杀了她吗?
  
  她好像真的疼得要死了。
  
  画心此时才发现,什么男欢女爱极乐世界都是骗人的,哪里欢了,哪里极乐了……
  
  这都是什么恶趣味!
  
  即便她是承欢于心上人,也没有任何乐趣可言,她爱慕了他千年万年,此情此景之下,心中却并无半分欢喜。
  
  只想……一脚踹开这只禽兽!
  
  奈何,她疼得踹不动。
  
  她红着脸烫着颊,面露恼色,却被他剧烈的动作磨得手软脚软,什么神功仙法都使不出来,一时竟奈何不得他。
  
  许是见到她眉目间的嗔怨之色愈来愈深,君逸终于良心发现,生了些许怜惜之意。
  
  待他稍稍放缓了速度,得到一丝喘息的画心立即蓄力挥掌向他拍去。
  
  出手又快又狠,毫不留情。
  
  却不想这一掌击在他身上,如同击中镜中月水中花一般,眼前人立即化成一团幻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定睛一看,哪里还有君逸。
  
  而赤冥亦如先前一般,半屈着身子懒懒靠在巨兽白森森的骸骨上,仿佛从未挪动过半分。只是那面上似有若无的……坏坏的浅笑……
  
  还真是似曾相识。
  
  呆呆怔愣了半晌后,画心忽而恍然大悟,立即跳起身来向着赤冥扑去,“你这个老怪物,居然敢对我用摄魂术!”
  
  “怎么?这么急着投怀送抱?”赤冥伸手一揽,扣住她的腰身,唇角加深了她方才在幻境里见到的那抹坏笑,“还是说……方才觉得意犹未尽……”
  
  “你……老不正经。”画心立即触电般从他掌中逃脱,生怕发生方才幻境里经历的那一切。
  
  赤冥不以为意地一撒手,放她脱身,微微挑眉,问她,“那你……还想睡他吗?”
  
  画心默然。
  
  即便想……也睡不下去了。
  
  她虽然有疯病,却没有自虐倾向。
  
  一想到方才经历的幻境,她心口还砰砰直跳。不是意犹未尽,而是劫后余生地庆幸。庆幸还好不是真的……
  
  见画心似乎真被云雨幻境吓怕了,赤冥面上平静,心底却笑开了花。
  
  经此一吓,怕她还能再守身如玉个十七万年,断不敢再天天想着去睡什么男人了……
  
  赤冥正腹黑地得意着,却听画心狠狠唾了一声,“呸,都说芙蓉白面,不过带肉骷髅,依本座看,芝兰君子,皆是衣冠禽兽才对!”
  
  “哈哈哈……”赤冥被她横眉怒目的表情逗乐,连连点头应和,“骂得好,男人脱了衣服,都是禽兽,你早该有此等觉悟。”
  
  “你还笑!”画心瞠目,狠狠剜了赤冥一眼,“你……为爹不尊,禽兽不如……”
  
  赤冥慵慵懒懒一嗔,“爹是你自己死皮赖脸抱着本尊叫的,本尊可没应过。”
  
  画心瞪着眼方要驳他,却突然感觉手腕三寸处一痛,她本因幻境缓和下来的心,瞬间又激荡了起来。
  
  这手腕三寸处系着她用灵力偷偷在君逸手腕上扣的生死结,只要他有危险,她便能感应到。
  
  令她更心惊的是,她手腕处地疼痛竟没有一刻停下来,那说明——君逸流了很多很多血,且一直不停……
  
  瞬间冷了眉冷了眼的画心,冲着赤冥冷冷出声,“你把他怎么了?”
  
  赤冥眼角眉梢的笑意被她一句话凝固,他怔愣了一瞬,才回过味来,她口中的“他”说的是君逸。
  
  心中陡生的怒气在他唇角勾成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就算本尊把他怎么了,你又能把本尊如何?”
  
  画心没有再开口,她确实不能把他如何。两人默默对视着,氛围在僵持中显得剑拔弩张。
  
  忽然,她听见遥远的虚空里传来了桃夭的声音,月神山那边似乎有动静了……
  
  【5强闯血月阵】
  
  月神山。
  
  七月十四,月正圆,色如血。
  
  血月之夜,大凶。
  
  “桃姑娘,神君吩咐过,让你回九龙殿侯着。”一胡须大汉拦在桃夭面前。
  
  大抵是某位天神,反正桃夭也不认得,她依着礼数拜了一拜,立即焦声道,“这位天神哥哥,您给行个方便,奴婢真有要紧事禀报神君。”
  
  胡须大汉丝毫不为所动,“有什么事,明日大战告捷后再禀报吧,神君此时正在山中布阵,没空见你。”
  
  桃夭立即“噗通”一声跪下,“天神有所不知,奴婢从九幽逃出来,所禀之事正是关乎明日一战,还烦天神替奴婢通传一声,奴婢自当感激不尽。”
  
  否则,明日可能大捷不了了……
  
  见跪在地上的女子死死扯着他的衣袍不撒手,胡须大汉只好叹道,“不是小神不替姑娘通传,而是神君所布的血月阵已经启动,如今谁也进不去。”
  
  “血月阵!”桃夭惊呼一声,倒吸一口凉气,跌坐在地上。
  
  血月阵是失传已久的魔界邪阵,她也是偶然听画心与君逸闲聊时提过,估计这小神是不知此阵的阴邪才能如此淡定。
  
  血月阵一旦启动,被施阵人事先施了血咒的人都将身陷阵中,失去心智,互相屠杀,而施阵之人必须以血控阵,直至血尽身亡!
  
  君逸这是要与画心玉石俱焚!
  
  这是最万无一失的方法,却也是代价最大的方法。
  
  桃夭细思魂冷——他到底还是爱着画心的,哪怕是死,也要陪着她一起!
  
  同样惊得神魂俱飞的还有画心,她虽身在九幽,桃夭的一举一动她却了如指掌。
  
  说白了,桃夭不过是她送出去的一双眼睛罢了。
  
  怪不得她感觉不到君逸的神息,原来是入阵了。
  
  怪不得她感觉到他血流不止,原来是在以血布阵。
  
  怪不得他一定要约在月神山,原来是要布血月阵。
  
  这血月阵么,别人闯不得,她可未必!
  
  一念闪过,画心立即微微牵动食指。
  
  桃夭受控,一跃而起。
  
  横掌拍飞那大胡须的天神,直往月神山顶闯去,一路遇神杀神,直杀了个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杀到半山腰时,才算清静了。
  
  前方便是血月阵,血月阵是魔阵,而画心本就是半魔之体,只要有魔气便能轻易入阵。
  
  所以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动用了她身上潜藏的魔功。
  
  当桃夭浑身魔气走到君逸身前时,那个青玉石上端坐着的清贵男子,双眼微睁,与她对视了一眼,又阖眸,看不出任何神色。
  
  蓝色锦衣如湖水般在夜风中漾起层层波纹,苍白的脸上泛着雪月般通透的色泽。鲜红的血从他修长素净的指尖滴落,化成一团又一团的血雾直逼血月。
  
  妖红的血雾染得一身清风朗月的他,平添了几分邪魅。
  
  十步之外,桃夭再进不得半步。
  
  “你来早了。”君逸眼未睁,冷冷出声。
  
  短短四字,没有任何称呼的一个你,令千万里之外的画心心头一片柔软。
  
  这就是他们之间十六万年的默契,披着别人的皮囊,她不用说话,他只需一个眼神的确认,便知道眼前来的人是她,而不是桃夭。
  
  十六万年,虽简单到四个字就能念完的一个词,可分割在岁月里的五千多万个日日夜夜,已经足够让他们将彼此的气息刻骨又铭心。
  
  “君逸。”画心在心里默念,操控着桃夭一字字问他,“我的命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就一定非取不可?
  
  哪怕玉石俱焚。
  
  【6你知道个屁】
  
  君逸的眸一阖开,画心的视线便撞进了他古井一般深沉无波的眼眸里,这一瞬间,过往的风和空气仿佛都静止了。
  
  这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他和她,她隔着重重暗夜透过别人的眼眸向他望过来,但他知道,那是她。
  
  在她以为君逸不会回答她的时候,却听到他有些陌生的声音说,“真的那么重要。”
  
  画心被他简简单单一句话钉在原地。
  
  她愣愣地看了他许久,看着曾经温暖她的天光已经变成了刺伤她的冷漠,她觉得她应该恨他的,他给她的痛苦她凭什么忍受?
  
  可是看着他,她的心还是一寸寸柔软了下来,他指尖不停滴落的血,生生灼痛了她的眼,又灼痛了她的心。
  
  这么多年,君隐的那个预言,终于应验。
  
  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你死我活的一步。
  
  “你想要什么,就和我说呀。”画心突然发狠发力,控制着桃夭的身体一步步向君逸走近。
  
  起初君逸还抗拒,她依旧寸步难进,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撤了所有防备,任她走近。
  
  她蹲在他身侧,一边用神力替他止血,一边轻声道,“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吗,你要江山如画,我许你,你要万民归心,我也许你。我将画心都许给你了,不就一条命么,你既喜欢,我送你便好了,何必伤害自己。”
  
  画心感觉到他指尖突然一搐,默了一瞬,听他低低应了一声,“好。”
  
  于是,她的指尖跟着狠狠颤了一下。
  
  她的命,送他他就要。
  
  真是一点都不觉得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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