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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几门功课

第九章、几门功课 (第2/2页)

“丢兵弃甲!”皇秦扬手之间,一道白光闪过,后来者的符笔掉在地上。众人还没还过神来,皇秦第二道符光早已发出,“神形归元!”
  
  “真相符”的白光命中“巫袅袅”的胸口,迅速四面扩张,仿佛一张光网罩住女孩。“巫袅袅”乱抖乱颤,肌肤发面似的向外鼓胀,左一凸、右一耸,一眨眼的工夫,俏丽苗条的女孩变成了一个满身肥肉的大胖子。
  
  “山道师!”皇秦瞪大双眼,讪讪地放下符笔。他的两道符法干净利落,迎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喝彩:“哇喔,皇秦缴了山烂石的笔……太了不起了……”
  
  “我赢啦!”贝雨欢喜得拍手。
  
  “得了吧!”贝露冷冷地瞅着她,“你押得是狐青衣。”
  
  “是吗?”贝雨眨巴眼睛,“我当时在想啥?”
  
  山烂石恼怒地扫了皇秦一眼,想要拾起符笔,可是肚子太大,无法弯腰,学生们发出一阵闷笑。胖道师恼羞成怒,恶狠狠抬眼瞪来,吓得众人纷纷闭嘴。
  
  “山道师,给,”简真拾起符笔,讨好地送到山烂石手里,胖道师满意地冲他点了点头,“好了,现在开始……”
  
  “现在开始上课!”天皓白一阵风冲进教室,把书向桌上一丢,惊讶地说,“山烂石,你来干吗?”
  
  “上课啊!”山烂石一脸的惊诧,“这不是变化课吗?”
  
  “没错,”天皓白点了点头,“我的变化课。”
  
  “呵!”巫袅袅得意地扫视贝家姐妹,两姐妹对望一眼,沮丧地撅起小嘴。
  
  “胡扯!”山烂石胖脸通红,“我才是变化课的道师。”
  
  “山烂石,”天皓白好脾气地说,“你别以为长得胖就了不起!”
  
  “我胖又怎么样?好过你这张大毛脸!”
  
  “有胆上来试试!”天皓白勾了勾食指。
  
  “来就来!”胖道师抖着一身肥肉冲上讲坛,转过身还没说话,冷不防天皓白一脚飞出,把他踹下讲坛。
  
  “好了,”天皓白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须,“现在可以……”
  
  “天皓白!”山烂石猛扑上来,两个道师扭成一团,一个揪住对方的肥肉,一个扯住对方的胡须,你推我搡,满地打滚!
  
  学生面面相对,纷纷站了起来,伸长脖子冲台上张望
  
  山烂石占了上风,仗着满身肥肉,压得天皓白嗷嗷惨叫。
  
  砰,老帝江跳了出来:“你们两个干吗,这儿可是我的教室!”放出触手缠住地上两人。
  
  “滚开!”两个老道师跳了起来,各自扯住一根触手,呼呼喝喝地扪扯起来。
  
  “哎,轻一点儿……”帝江让两人越扯越低,突然砰地变成一团大火,裹住两个道师。两人连叫带跳,蜡烛一样扭曲融化,众人吓得魂飞魄散,不少女生发出恐惧的尖叫。
  
  “啊哈,”火光忽然消失,狐青衣站在台上笑眯眯地望着大家,“别担心,这只是一个小节目。”
  
  众人一脸错愕,有的学生已经溜到教室门口,见这情形又讪讪地折返回来。
  
  “狐道师,”贝露虚怯怯地问,“你是真的吗?”
  
  “如假包换,”狐青衣指了指左脸,“不信捏捏看。”
  
  “耶!”贝家姐妹相互击掌,齐刷刷回头看去,巫袅袅坐在那儿惨无血色。
  
  “游戏结束,言归正传!”狐青衣扫视台下,大多数女生都像着了魔,脑袋跟着他的眼珠一起转动,嘴里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
  
  “各位,”狐青衣清了清嗓子,“变化术的原理是什么?哦,天素!”
  
  “变化术的原理是风元胎的不稳定性。”
  
  “完美!”狐青衣示意天素坐下,“五行和风,元胎的六种相态,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总是规律可循。唯独风元胎十分任性,好比大鹏和鲲鱼,老是变来变去。可是风又无处不在,世上万物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一点儿,包括我们……”他伸手拔下一根乌黑光亮的长发,目光凝注下,发丝扭动起来,嗤,变成了一条长溜溜、肉乎乎的赤红色蠕虫。
  
  “火链蚯蚓!”讲坛下嚷成一片。蚯蚓继续扭动,噗,忽又长出两扇五色斑斓的翅膀,变成一只彩蝶,离开狐青衣的指尖灵巧地飞舞。
  
  “哇喔!”人群里响起一片惊叹。
  
  彩蝶绕着教室飞了一圈,回到狐青衣面前,啪,蝴蝶不见了,头发悠悠荡荡地落回他的手心。
  
  “变化术有两种结果,”狐青衣拈着发丝说,“一是变回原形,二是彻底变异,风元胎不稳定,所以变化术的风险也很大。”
  
  “可您想变什么就变什么!”贝雨插嘴。
  
  “狐妖比道者多一点儿变化的天赋,可是面对的风险完全相同。”狐青衣扬了扬下巴,“鱼羡羽,你要问什么?”
  
  “狐妖、狐妖也会变化失败吗?”鱼羡羽攥着心口,望着道师呼吸困难。
  
  “我们愿意冒险,”狐青衣微微抖手,发丝又变成蚯蚓,“今天的课题就是这个,火链蚯蚓结构简单,相态以土为主,你们先用符咒把风相变为土相。喏,风变土的符咒谁知道?噢,天素!”
  
  “萧萧然大块无形,”天素回答。
  
  “对!”狐青衣赞许地点头,“现在大家可以拔一根头发,运用元神里的风来改变头发的性质,操纵风相态的时候别忘了五行循环。土生金、水生木,当然风生土才是最关键的一步,写符要沉住气,这一道符咒的成功率不高……”
  
  学生纷纷拔下头发变化蚯蚓。简真鼓腮瞪眼,使出浑身解数,手里头发扭来扭去,刚刚变粗变红,忽又变回原形;大个儿屡屡失败,心中沮丧,掉头一瞧,方飞也拔了一根头发,用笔在那儿比比划划,头发纹风不动,软哒哒向下垂落。
  
  “不要白费力气了,”简真趁机挖苦,“你要能变出蚯蚓,我就把它吃下去!”
  
  “你不也没变出来吗?”方飞努力感应发丝里的风元胎。
  
  “我就差一点儿,”大个儿挺起胸脯,“差一点儿跟会不会是两码事。”
  
  方飞懒得理他,驱使元气进入发丝,头发跟随他的意念,忽然轻微地动了一下。
  
  “动了、动了,”方飞眉飞色舞,“我的头发动了!”
  
  “这有什么?”简真没好气地说,“我能让它动一百年!”
  
  “我完成了!”天素的声音就像一把冰刀,狠狠地插在每个学生心头。
  
  女孩拎着一条长长的蚯蚓走上讲坛,蚯蚓扭来扭去,狐青衣伸手要接,噗,蚯蚓变成蝴蝶,在他面前在翩然盘旋。
  
  “满分,”狐青衣眯眼望着蝴蝶,“唔,再加十分!”
  
  “组长真棒!”大个儿夸张的表演惹来许多愤怒的目光。
  
  “马屁精!”懒鬼趴在一边冷笑。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简真回头低吼,“你的蚯蚓呢?没用的家伙!”
  
  “变蚯蚓吗?”吕品伸了个拦腰,“这太容易了。”
  
  “吹吧你,哎……”大个儿捂着脑袋,惊怒地盯着吕品手里的头发,“你干吗?”
  
  “借一根头发!”吕品心安理得。
  
  “你没有头发吗?”简真怒吼。
  
  “我怕疼!”
  
  “去你的……噢……”大个儿张大嘴巴,眼望着吕品手里的头发变成了一条又粗又短的火链蚯蚓。
  
  “我也完成了!”吕品举起蚯蚓。
  
  狐青衣瞅了一眼:“短了一点儿!九十七分!”吕品抖了抖手,蚯蚓变回头发,随手塞给简真:“还给你。”
  
  “你、你……”大个儿结结巴巴地问,“你怎么做到的?”
  
  “不告诉你!”懒鬼打了个呵欠。
  
  “萧萧然大块无形……”方飞的念咒声钻入简真的耳朵,大个儿气也不打一处来,“闭嘴……咦……”他呆呆地望着方飞手里的蚯蚓,“这不可能!”
  
  “九十五分!”狐青衣摸着下巴大发感慨,“危字组干得不赖……哦……”他瞅了瞅简真,“你也是危字组的吗?”
  
  大个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就像挨过一顿毒打。
  
  “谁说要吃蚯蚓来着?”吕品在旁边冷言冷语。
  
  简真抓过方飞手里的蚯蚓,闭上眼睛,丢进嘴巴,咕嘟一声咽下,揉着肚皮故作镇定:“不就是一根头发吗?”
  
  “蠢猪!”吕品趴下睡觉。
  
  “等着瞧!”简真气恼地宣布,“到了炼气课,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第二天上午,简真迎来了盼望已久的炼气课!
  
  “这才是我的长项……喂,死懒鬼,不许睡觉……”大个儿抓住吕品一阵推搡,把他从梦乡里活活拉扯出来。
  
  懒鬼正要抗议,忽听咚咚咚一阵巨响,山烂石大象似的走进奥室。
  
  “噢!”吕品惊讶直起身子,“山胖子闹什么鬼?”
  
  “他可真沉!”方飞皱眉。
  
  “沉的不是他,”吕品努了努嘴,“看他手里的家伙。”
  
  山烂石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乾坤袋,表面纹绣斑斓,里面却有活物拱来拱去。
  
  “一百倍的乾坤袋。”简真惊异地盯着袋子上的文字。
  
  “装得下一头死肥猪!”吕品瞅了瞅大个儿。
  
  “装得下两个懒鬼!”大个儿怒目相向。
  
  “对,”懒鬼表示赞同,“你比我肥!”
  
  “简真!吕品!”山烂石瞪了过来,“你俩嘀咕什么?”
  
  “猜袋子里的东西!”吕品一老一实地回答。
  
  “你真想知道?”山烂石摸了摸肚皮,眼神不同寻常。吕品抿着嘴不吭声,山烂石转过目光:“简真,你也想知道吗?”
  
  “当然想了!”大个儿憨厚地回答。
  
  “傻瓜!”吕品使劲地翻了个白眼。
  
  “好!”山烂石解开袋口的绳索,“我成全你!”
  
  “昂!”袋口豁然敞开,蹿出来一头巨大的野牛,披着灰白的长毛,头上生了两大两小四根尖锐的牛角。
  
  “幽都伯牛!”司守拙失声惊叫。
  
  野牛困在乾坤袋里,焦躁狂怒无处发泄,听见叫声,低头冲下讲坛。挡道的桌椅一碰就碎,学生惊叫躲闪,纷纷抽出符笔,闪电、火球一股脑儿飞出,击中野牛的身子,腾起一股苍苍黄黄的云气,野牛丝毫无损,反而体格暴涨。
  
  “别用符法,”皇秦高叫,“它有‘盘古土瘴’,可以吸收符咒……”
  
  叫喊声中,野牛涨大了一倍,黄色的瘴气像是一块无形的海绵,把飞来的符咒吸得一干二净。攻击激怒了野牛,它横冲直撞,巨大的牛蹄踩得四周一片狼藉。
  
  “藤蔓蔓万年长青!”天素冲到野牛面前,符笔一抖,“藤锁符”的光芒落到野牛身上,长出无数苍翠的藤蔓,仿佛粗大的锁链,重重叠叠地缠住牛蹄。野牛摔倒在地,连翻两个跟斗,每一次触地,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天素松一口气,垂下笔尖,不料野牛厉声嚎叫,身子一耸一挣,藤蔓纷纷断裂,它脱身蹿出,挺着尖角冲向女孩。
  
  这一下出乎天素预料,只一愣,方飞闪电扑来,用力把她推开,横身挡在野牛面前。他一抬眼,发现牛嘴里长着一排尖锐的獠牙,硕大的牛眼迸射出嗜血的凶光。
  
  “它会吃肉?”方飞念头闪过,牛角和獠牙已经压到面前,他不知所措,下意识双手挡出。
  
  “哞!”野牛吼声震天,可是撞击没有发生。男孩惊讶地放下双手,发现幽都伯牛四蹄腾空,正在冉冉上升。山烂石站在野牛下面,双手按腰,肚皮凹陷,鼓起两腮大口吹气,吐出的气息融入了他的元气,就像一团乌云托着野牛,把它送到十米高的地方。
  
  “太厉害了!”大个儿由衷惊叹。
  
  “他这是干吗?”方飞诧异地望着山烂石。
  
  “吹牛!”简真回答。
  
  “吹牛?”方飞又吃惊又好笑。“吹牛”这个词儿货真价实,没有半点儿夸张的意思。
  
  “哞哞哞……”野牛的大身子忽上忽下、翻来滚去,就像一个皮球,完全不由自主。山烂石悠悠闲闲地边走边吹,一口气把它吹到讲坛上面,抓起口袋,闭上嘴巴,野牛嗖地掉进乾坤袋,山烂石扎紧袋口,随手丢到一边,冲方飞点点头:“苍龙方飞奋不顾身拯救同学,今天的测试加五十分。”
  
  教室里一片哗然,人人望着方飞,目光形形**。方飞只觉面孔发烫,掉头瞥向天素,不料女孩白他一眼,苍白的小脸布满恼怒。
  
  “造化笔!”山烂石回头叫道。
  
  “来了来了,”老笔妖飞进来,“好一堆烂摊子……”嘴里唠唠叨叨,毛笔大力一挥,青气席卷四周,破碎的教室恢复了原状。
  
  “不要桌椅!”山烂石又说。
  
  “干吗不早说,”老笔妖口气中透着嗔怪,“你这个小胖子,就爱给我老人家添麻烦……”毛笔涂涂抹抹,桌椅先后消失。
  
  “行了,”山烂石又说,“你可以走了!”
  
  “没门儿,请神容易送神难,我老人家要好好监督你……噢……该死的小胖子……”老笔妖被山烂石一口气吹了出去。
  
  “吹牛,”山烂石眼珠转动,“这就是你们今年的课题。”
  
  “非得吹幽都伯牛吗?”贝雨心有余悸。
  
  “对!”山烂石严肃地点头。台下嗡嗡嗡响成一片,学生们大多流露出为难的表情。山烂石挥了挥笔,每个人身前都出现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重十斤,今天的测试就是把它吹上天。”群情哗然,山烂石挥挥手又说:“作为热身,先把五行诀练十遍。”
  
  议论变成了哀号,学生们愁眉苦脸地开始摆弄“五行诀”里的各种姿势。炼气术是简真的长项,大个儿清了清嗓子,粗声大气地说:“方飞,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可以教你两招……咦……”他张大嘴巴,惊奇地望着方飞大头朝下,娴熟地做出了“土精诀”里的姿势。
  
  “你怎么做到的?”简真也脑袋向下,倒立着向方飞发问。
  
  “跟书上学的!忘了吗?你借过我一本书!”
  
  “撒谎!哪有这么快?”
  
  “我聪明!”方飞变换到“金精诀”,用脚尖支撑身体。
  
  “我不信,”简真也翻过身来,忿忿不平地说,“这里面肯定有鬼!”
  
  “对!”吕品一边插嘴,一边懒洋洋地扭动身子,“比如你这种小气鬼。”
  
  “闭嘴吧,死懒鬼!”大个儿恨恨还击。
  
  十遍“五行诀”练完,山烂石又说了一大通“吹牛”的诀窍,如何意守灵窍、如何把元气融入呼吸,道理并不复杂,做起来却难得要命。学生一个个抱着石头大口吹气,憋得面红耳赤,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凸起。
  
  “干得好,伏啸!”山烂石忽然说道。方飞偷眼一瞟,伏啸仰头向天,吐出一团海青色的元气,仿佛无形的大手托起石头。
  
  炼气术是甲士的长项,伏啸之后,司守拙和薛尘接连成功。简真鼓腮瞪眼地憋了一会儿,也把石头吹起老高,他两手叉腰,杵在方飞面前扭腰摆臀,一个劲儿地炫耀本领。
  
  方飞把头扭到一边,尽量不看他的嘴脸,按照山烂石的教导把元气注入肺部,热乎乎的气流从四面八方聚集到胸口,左冲右突、无路可走。这样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喉头突地一跳,打开一道闸门,天青色的气流冲出嘴巴,严严实实地裹住石头。石块摇晃两下,离开他的双手,乘着云气缓缓上升。
  
  “这不可能……”简真失声惊呼,却忘了石头还在天上,忽然两眼一黑,鼻子传来彻骨的剧痛。
  
  “噢!”简真捂着脸蹲在地上,鼻血顺着指缝流淌出来。
  
  “怎么回事?”山烂石咚咚咚地走了过来。
  
  “鼻梁断了!”简真眼泪汪汪,说话的声音像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见鬼,”山烂石皱了皱眉,“方飞、吕品,你俩带他去见曲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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