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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看书 > 章献明肃皇太后 > 第385章:北地(5)

第385章:北地(5)

第385章:北地(5) (第2/2页)

“这个地方好呀!”寇准扬扬洒洒地说着,竟然即兴作诗一首:
  
  轻云不动日微阴,
  
  高树无风秋色深。
  
  独听暮蝉临水坐,
  
  十年林壑阻归心。
  
  寇准做的这首诗标题是《秋怀》,诗句一落李昉几人便拍手称道。
  
  张齐贤不无揶揄道:“寇老西还真有李白之才,杜甫遗风;一出口便是四句诗句,在下佩服!”
  
  折御忠听张齐贤如此讲,不明事理地问了一声:“张大人称呼寇大人寇老西,寇大人为什么是寇老西啊!”
  
  “因为他爱吃醋啊!”李昉不无调侃地说着,把手指指寇准腰间的葫芦道:“寇准腰里随时随地都悬着一只醋葫芦——其实那是酒葫芦——时不时地咩一口解馋,才有了寇老西这个诨号!”
  
  李昉这么一说,张齐贤、吕蒙正、吕端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腌臜起寇准的糗事来。
  
  寇准也不生气,嘻嘻哈哈听大伙“贬低”自己。
  
  寇准出身世家家境富裕,做了高官后待遇优厚;因此养成生活奢侈的习惯。
  
  寇准喜欢聚众宴饮,每次宴请宾客就关上大门,解下客人拉车的马以此挽留。
  
  家里从来不点油灯,包括厨房、厕所等犄角旮旯都点着胳膊粗细的蜡烛。
  
  寇准在各地任职的时候每次离任搬家,下一任官员收拾房间一定会发现厕所里堆积着大量的蜡油。
  
  寇准喜欢聚众饮酒,特别喜欢连续作战频频劝酒;不醉不散席。
  
  寇准在中书省做官的时候常常把同僚召集家中宴饮,喝到酒酣之际必定会锁上大门不让客人走;往往一喝就是一夜。
  
  一些做事谨慎的官员对此非常畏惧,大臣李宗谔为了躲避灌酒竟从窗口逃出门外。
  
  除了喜欢聚众喝酒,寇准还有一个嗜好:喜欢看美女跳舞。
  
  寇准特别喜欢一种“柘枝舞”,每次宴会必有柘枝舞助兴;有时候一跳就是一整天,时人把这种舞蹈称为“柘枝颠”。
  
  寇准平时喜欢听歌,酒余茶后经常叫一些歌女唱歌排忧解闷。
  
  有一次,一个妙龄歌女来寇府清唱,寇准见她面目姣好,歌声圆润,一时兴起,就赏她一匹绫缎。
  
  想不到歌女还嫌赏赐少,一脸的不高兴。
  
  寇准的小妾蒨桃出身寒门,对夫君奢侈浪费看不惯;便就写了一首诗劝谏:
  
  一曲清歌一束绫,
  
  美人犹自意嫌轻。
  
  不知织女荧窗下,
  
  几度抛梭织得成?
  
  寇准读过蒨桃的诗句有所收敛,但很快又故态复萌。
  
  寇准的出行仪仗和室内陈设铺张奢华,“晚衣黄道服,簪花走马”,还弄来黄色的道服穿,这是严重的僭越行为。
  
  有官员以此弹劾寇准,皇上大怒;说寇准这是要造反吗?
  
  幸亏宰相王旦极力为寇准辩解,皇上这才放过了寇准;要是没人说好话,寇准说不定会被治罪送进监狱。
  
  寇准后来做了宰相,但做宰相的三十年里从来不营建宅院;以至于中外不明真相者误以为他崇尚节俭。
  
  陕州处士魏野写诗赞美寇准:“当了位极人臣的高官,却没有一块盖房子的地方。”
  
  此后,寇准清廉节俭中外闻名。有一次,辽国使臣访问大宋,他看着几位宰相,不知道哪一位是寇准,于是让翻译转达他的意思:“孰是‘无地起楼台’相公?”
  
  众人无人回答,很多人都知道这话是谬赞寇准,而辽国使者“误以此语为真也”,诸宰相还以为辽国使者是在有意讥讽,正话反说呢,因此都选择默然无语。
  
  司马光非常了解寇准的奢侈浪费行为,曾教育儿子司马康说:寇莱公(寇准曾受封莱国公)豪奢冠绝一时,因为他的功劳大,才没有人议论他的过失,其后人(寇准无子,以侄子寇随为嗣子)因袭了他的家风,如今大多贫困潦倒。
  
  寇准虽然豪奢,却并没有贪污受贿,不失为一个清廉的官员,清官不等于节俭。
  
  寇准少年时就富有,养成了豪奢的习惯,当了宰相又薪俸优厚,有条件过豪奢的生活。
  
  当时,寇准这种宰相一级的官员,一年的薪俸是:铜钱三千六百贯、粟米一千二百石、绫绢一百匹、棉花一百两,同时还有柴火、秤炭、食盐等物资,外加七十个仆人的衣物口粮。
  
  另外,寇准还是皇亲国戚,妻子宋氏是宋太祖皇后宋氏的妹妹,每年得到的赏赐无以计数。
  
  两口子只有三个女儿,没儿子。在重男轻女的封建时代,没有儿子,就等于没有后人。
  
  可以想象得到,寇准的内心是痛苦的,他大肆挥霍,沉迷酒色歌舞,也许是在麻醉自己寻求一种解脱也未可知。
  
  然而寇准后来节俭了,这和他的舅舅赵午不无关系。
  
  有一天寇准与宋娥(寇准之妻)正在欢宴,忽听门官来报:“相爷,大门外有个老汉说是相爷的乡里;非要见相爷不可!”
  
  寇准一听是家乡人忙说:“快请进来!”
  
  不一会门官领来一个老汉,衣着破烂;脸上布满皱纹。
  
  寇准一看原来是舅舅赵午,忙拉了宋娥一把上前拜见;侍女也急忙搬来椅子让老人家坐下。
  
  谁知舅舅赵午两眼发呆并不回答寇准夫妻的问话却大哭起来,寇准忙问:舅舅,有什么委屈?受了谁的气?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舅舅赵午连连摇头,问了半天才长叹一口气叫着寇准的小名说:“牛娃,我进了这相府见你这么荣华富贵;又听下人说你每日每夜都是这样,叫我不由得想起我那可怜的老姐;他一辈子受苦受难没过一天好日子!”。
  
  寇准听舅舅说起母亲慌忙跪倒,说:“都是甥儿不好,得意忘形,忘了母亲早年的苦楚!”
  
  舅舅赵午擦了擦眼泪,拍着寇准的肩膀说:“牛娃子,那年你爹去世你才10岁;你娘昼夜纺线织布供你读书,我送你上华州会试时你穿的蓝布袍还补着补丁;后来你一直没回家来,你母亲归天时你正在关外操劳王事顾不上奔丧;舅也不能怪你。你现在当了大官又招了皇姨,从地下到了天上欢乐几天也就是了;可你天天作乐夜夜宴饮,你娘受过的苦难你是不是早忘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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