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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何谓正邪(上)

六、何谓正邪(上) (第1/2页)

那艘还停在沅江江边的大船里,兰七捊起袖子,手臂上紧紧包扎着的一圈白布上渗着嫣红。
  
  “主人,这箭上是什么毒,竟这么厉害?”那俏丽的女子乍舌道。
  
  “这估计就得问给我这一箭的那个人了。”兰七微笑如常,似乎手臂上那犹在流血的伤口不是自己的,“这毒从没见过,竟连佛心丹都不能立即见效,可见厉害。”
  
  “血似乎无法完全止住。”英俊的男子看着那伤口道,“不过幸好不是流黑血,估计毒已清了。”
  
  “嗯,兰昽,你去将那瓶紫府散拿来。”兰七将那白布全解了。
  
  “是。”俏丽女子———兰昽应道。
  
  “兰曈,那边可有消息传来。”兰七又问道。
  
  “第一次的失败了。”英俊男子———兰曈眉心一锁。
  
  “果然。”兰七了然笑笑,没有受伤的右手随手拈起舱壁上一颗明珠把玩着,碧眸映着淡淡珠光显得柔软,很轻淡的道,“让那些人去,若有能成功的,兰家宝库里任其拿。”手轻轻合笼,再张开,掌心只余白沫,轻轻吹一口气,便散了个精光。
  
  “是。”兰曈微微垂首。
  
  “主人,上药。”兰昽拿着药过来。
  
  “嗯。”兰七懒懒应一声,手臂往桌上一放,身子懒懒的靠入椅中,碧眸有些漫不经心的扫视着兰昽、兰曈,“云州那边如何?”
  
  兰曈沉默了会儿才道:“没事。”
  
  “是吗?”碧眸垂下,静静的看着兰昽上药,“可听说老九受了伤,是真的吗?”
  
  兰曈垂在腰侧的手微微一握,道:“九小姐伤在腰上。”
  
  “喔。”兰七淡淡点点,手指点了点桌面,“要伤就伤在胸口或脑门上得了,反正留着也没多大益处,倒是你们……我不会给第二次机会的,错误一次足够了。”
  
  兰曈、兰昽同时一颤,然后垂首:“是。”
  
  “下去吧。”兰七看看包扎妥当的手臂。
  
  “是。”
  
  而同一时刻,一家客栈的雅房内,明二正看着肩上的那道刀伤皱眉。
  
  “公子。”门被推开,一名身形削瘦眼睛格外明亮的男子走了进来。
  
  “怎么样?”明二转头看向那人,脸上恢复淡雅笑容。
  
  “查不到任何线索,那些人似乎没有来处,亦没有去处。”男子答道。
  
  “哦?”明二略略沉吟,然后对那男子道,“不用再查了。”
  
  “公子?”
  
  “我想……我知道是谁。”明二略有些犹疑,复又淡然一笑,“这没事了,你下去吧。”
  
  “公子,既然知道是谁,那就请告诉属下,以作防备。”男子道。
  
  “不用。”明二语气温雅其意却坚,“你退下忙你自己的事去罢。”
  
  “是。”男子退下。
  
  “明婴。”男子正要出门时明二又唤住他,“让明落来一下。”
  
  “是。”明婴应道。
  
  明婴退下后,房中静悄悄的,明二看着肩上的伤,敛了笑容,空濛的眸子闪过一丝寒光,过了那么片刻,复又温雅如常,抬手抚上肩膀,喃喃自语道:“看来这次倒想到一块去了,真没想到啊,这江湖上竟还有一个你这样的对手。呵,不错,不错。”抬头抚上伤口,唇角渗出一抹淡笑,冰冷无温。
  
  赶了三天路,宇文洛、宁朗终于到达易城。
  
  两人此刻才想起,兰七可没有说在易城哪个地方相会,易城这么大,哪里去找兰七呢?站在大街上,你看我,我看你,各自茫然。
  
  “要不,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宇文洛提议。
  
  “好。”宁朗点头。
  
  两人四顾看了看,左前方不就有一家客栈么,当下便往那边去,可才走了几步,斜对面忽走来一人,径直走到两人面前,唤住他们:“请问两位是宇文公子、宁公子吗?”
  
  两人停步,看看这人,不认识。
  
  “什么事?”宇文洛开口,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家主人有请两位。”那人答道。
  
  “你家主人姓兰?”宇文洛还来不及发话,宁朗已先开口了。
  
  “是。”那人点头。
  
  宁朗脸上一喜,宇文洛赶忙问道:“你家主人在哪?”
  
  “请两位公子随小的来。”
  
  那人前头领路,两人跟着他走,约莫半刻的样子,到了一条很繁华的街上,两旁店铺林立,人流如潮。
  
  那人领他们进了一座酒楼,爬上二楼,到了一处题着“菡兰阁”的房间前停步,只听得里头隐隐约约的乐声。“主人就在里边,两位请进。”那人说着为他们推开门,自己却不进去。
  
  宇文洛、宁朗踏入房中,里头的声音便清晰了,门又在身后关起了。
  
  “梦觉云屏空,杜鹃声咽隔帘栊,玉朗薄幸去无踪……”
  
  琵琶弦动如雨,一女子和着曲子娇脆的绵绵的唱着。
  
  宇文洛、宁朗面面相觑,半晌后,硬着头皮往传出歌声的房间走去,隔着一道屏风,里面还有一间房,推了门,便见满室的阳光烁目,片刻后,两人才看清房中情景。
  
  房间甚是雅致,当中一张圆桌,桌上美酒佳肴,酒桌的左侧三步远处,一风犹颇佳的中年女子坐于凳上拔弄着琵琶,一约莫二八年华的清秀女子则立于她身侧袅袅而歌。
  
  “……一日日,恨重重……”
  
  而靠窗的软塌上,兰七一身淡黄男装,闭目半倚,仿完全沉迷歌中,明朗的阳光穿窗而入,洒了他满身,本应朗朗华耀,可他周身依是那令人既畏又慕的妖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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