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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三章 酿酒

第七百九十三章 酿酒 (第2/2页)

这话出口,桌中四人齐齐不言语,只有方才开口,半敞衣襟里处处刀疤伤痕的中年人,打量了打量眼前坐的温瑜,仍旧闭口不言,将案上酒倒出一盏来,单手让与温瑜。“家酿米酒,比不得鸿庐当铺之中的好酒,倒也香醇爽口,不妨尝过再言。”
  
  浑身疤痕刀伤交错的男子让酒时,举动极怪,一手摁住桌案,一手递酒,分明站立以示敬重,可整个人近乎伏在桌面,两眼看向戴斗笠的温瑜,全然不像是让酒。
  
  “如此比较倒也无趣,这世上没什么能存起千百年月的好酒,如若是有,终究有朝一日要酒水气全无,既然兄台知晓如何酿酒,可说来听听,这酒水为何滋味尽消。”
  
  而温瑜接酒时身形全然不曾动过,肩背挺直,同样单手接酒,从接酒到将酒递到唇边,撩起小半黑纱的时节,男子却已是默默将身形坐将回去,低声叹了口气。
  
  不远处行丁不曾上前,而是坐到长阶旁,替猿猴拽去两团杂乱短毛,时不时朝四人方向打量去,只是望见刚才那男子举动时,耗费不少力气才忍将住笑意,似笑非笑望向那三位汉子,像是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趣事。同寻常江湖上习武之人试招耍算计,乃是常事,毕竟无端找寻上门,自然要遵客理,打打杀杀非江湖,总要规矩礼数遮掩,才显得这事顺理成章,可偏偏要试探温瑜,才引得行丁险些压制不住大笑意味,眼睁睁瞧这汉子平白无故吃瘪,倒也很是舒爽。
  
  “粮米乃是酿酒行当中少不得的,纵是有上佳酒曲与器具,如若是粮米不济事,照旧难出好酒。”
  
  “前阵遇上打家劫舍的贼人,使下作伎俩将我等几人麻翻,从此地以外运来的上好粮米,近乎被抢掠一空,仅是剩余不足一成,怕是早年酿酒时得罪了人,再者酒香醇厚,截断旁人的生意,才该有这场劫难,也是情理之中,但不知为何正值我三人春秋鼎盛的时节,多半后有隐情,只是这隐情,我三人并不敢直言,唯恐再度引来祸端。”
  
  沉吟片刻,温瑜还是清清冷冷笑笑,“果真如此,还敢问那时粮米运送的时节,有何讲究?”
  
  “粮米当中裹携夏松北官府当中的物件,乃是甚大的一门生意,故而需凭多半粮米遮住,至于到底是谁人委托,埋到粮米之中的物件是甚,我等势单力薄且本事低微,全然无法窥探。”
  
  男子说这话时,沉沉叹过口气,直视面前温瑜。
  
  “酿酒行当不容易,虽提前猜到是谁人引少侠前来打听,但毕竟多年以来,当家的都未曾将命脉交与旁人,故而今日我所言,也不过是万丈山岳一角,算不得齐全,更是没法尽信,但常年同粮米同处,自然是熟悉当中许多弯弯绕绕,一坛酒顺口醇厚与否,同粮米干系最大,当初的好酒到如今近乎难以入口的劣酒,无论是酒曲差,还是粮米差,都足够令这坛酒废去。”
  
  温瑜闭目,随即点头,饮罢那一盏酒,告辞离去。
  
  在场几人都是晓得两人从始至终也不曾商议过什么大事,更是不曾多提及鸿庐当铺,字字不离酒水,却又字字不离鸿庐当铺。
  
  下长阶时,行丁无意问过句可曾知晓那男子所言真假,温瑜先是不语,直到半路才重新接茬。
  
  “夏松太平,官家托鸿庐当铺做事,无人敢动,凭这几日打听,夏松此地再无能与鸿庐当铺平起平坐的势力,虽是盘根错节,但连群狼也算不上,成群虫鼠,照旧难对付猛虎,更何况要冒死招惹官家,谁人能有这般胆魄,且不说凭鸿庐当铺的手段,哪里会如此容易吃人暗算。”
  
  言外之意,行丁听懂个大概,但却并未沿顺往下接话,倒是皱眉看过眼始终平静无波的温瑜。
  
  “在山上时且不知你性情,可这阵时日,老朽却觉得你并不会在意这等闲事,鸿庐当铺死活,当真那么重要?”
  
  秋风扫落叶片,纷纷扬扬,落在温瑜黑衣肩头。
  
  “不重要,但如果能从鸿庐当铺中取几柄刀,留待前去大元时多些依仗,那鸿庐当铺于我,就很是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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