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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剑气当如舞蛟势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剑气当如舞蛟势 (第2/2页)

「终究是见多识广,隐瞒不得老人家。」汉子摇头,双手平稳替老者添上一碗茶汤,「自齐陵以来经无数地界,刻意将平日里举动改头换面,佯装成是位疲态拖沓的江湖人,却不想今日多饮几杯,就是显出破绽,遭老人家瞧出来头,果真是道行不济事。」
  
  所以诧异之人,便换成是阎寺关对坐的老人,上下打量一番这位莽汉古井不波面皮,挑眉狐疑,「小杏林如何说来,可都是西郡地域,而西郡又是颐章历来固有之地,就当真不怕老朽为图后人门路,或是图些银钱,将你行踪来去报与郡守府中?到那时双拳难敌四手,莫说是寻常拳脚武夫,即使是那等修行有成,如你这般登龙门的大才,亦是极难有一线生机,要晓得五境对上倾一郡之地的兵马,照旧需小心应付,何况如今你这般境界立足未稳?」
  
  但凡是修行道中人,皆知老者这话说得并无半分虚浮,且大抵唯有此道中人,才可勉强有这份见解,可无论阎寺关如何凭修为内气试探,老者不论丹田还是十方脉络,皆是空空如也,浑然不曾有半分内气流转变换。
  
  「我方才觉得有杀气一闪而逝,可唯独不知,为何这份杀意来得如此短暂,按说不是修行之人,却知晓修行界之事,又揣测出你是身在齐陵边关地的军中人,按说这小杏林中偏僻,凭你手段杀一位老朽这等无半点本事的寻常人,最是容易得紧,怎就偏偏将杀心收敛?」
  
  阎寺关摇头,却是同老者抱拳。
  
  「有方才开渠修官道一事见解,则必定不属寻常,老人家既非俗人,当然是有保全自身的依仗后手,况且程班主夫妻二人,于在下有大恩,先前知晓初来乍到时节,老人家照应实多,即使是遭识破,自也能有脱逃的些许本事,何况西郡兵马齐出,又岂能为在下这等无名小卒往来奔走,自当是有更妙功用。」
  
  一番话说得有依有节,更是诚恳豁达,连那位老人都是频频打量眼前这位双肩奇宽奇厚的莽汉,甚有异色。此言并不算在稀罕,反而甚是寻常,多半仅是位常年稳居府衙的小吏,或是知晓分寸识文断字的先生,大抵皆可随口道来,不过落在一位言行举止甚是憨厚乃至于略带木讷的汉子口中,如何都显得甚是怪异,如是市井里能肩挑两担数百斤粮米的壮汉,退居屋舍当中,能借月色穿针引线。
  
  既皆是妙人,老者也就无需将言语藏匿遮掩,更未曾再过多辩解,而是将方才阎寺关之疑,尽数道来。
  
  倘若是西郡有世家城主,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之事,已于数载前令人做绝,颇有些无桥可搭,无路可延的境地,如若欲再登青云,则必然需有行事,再者便是身后有世家照拂依靠,即便是有少许功业,三年五载,总可不必在一城之中久留,如此一来,就有招揽工匠能人或是能行此事的商贾富绅,而这等人往往同城主甚是亲近,往往沾亲带故,要么便是甚好的交情,其中更是有掌管通运石料,借用车马之人,近乎都是算入其间,肥水不流外人田。
  
  而既是三年五载,总不至于将这官道修得固若金汤牢固不破,即使是不过几月已有损毁,则可将此事搁在那些位驾重车过道的商贾头上,一来可因此事再添些好处,待价而沽,二来则是待到历年郡守钱财调度时,将此事通禀一声,自是可摘去个修葺不当的罪责,此事在林陂岫接任过后,虽
  
  是有好转迹象,奈何这西郡世家岂是寻常,如欲连根拔起,伤筋动骨不说,且未必就能拔除得一干二净。
  
  「从前听闻过,有这么句戏言,权当一听,毕竟是家丑不好外扬,说是市井买梨,今日乃是一筐烂梨,来日换上一筐来,兴许要烂的更是彻底,手足无措的,也唯有前去买梨的布衣百姓。」
  
  老者说罢此话,深深谈过口气,不过旋即就是朝不远处溪水间瞟过两眼,不顾正值沉思的阎寺关,朝那道溪流点了一指。
  
  「后生,老朽的依仗无非是这道山溪,是当年有个混小子洗剑地界,如今好像是故人又来,这小子虽混了些,可千万别责怪那小子不上心,随意安置镜冬两人而不加以照应,小杏林有这么一道洗剑池相护,莫说是寻常修行人,即使三境四境的高手,见此地亦需皱眉。」
  
  阎寺关回头,哪里还有什么寻常山溪。
  
  那是不止几千几万道剑气,作舞蛟势蒸腾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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