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美丽 (第2/2页)

陶姑姑欢欢喜喜地进去了。不一下子掏出一个托盘，里面盘放着一件桃血色的长裙，乔思婉发笑：“母亲。我甚么都有，您何苦如此劳神呢？”
　　
　　大公主微含笑了：“每次见到你。总是穿的如此扑素。裙长不足地。亦不佩香囊、玉佩。头上也少有华美珠玉慧钗。更不说鲜花、绢花这些东西，旁人如果是不明白你，都猜不出你的身份。这条裙子本是我做来自己穿的，做好之后才察觉颜色太艳。干脆便留下来给你。你不是要去赴宴吗。穿上吧。省得让那些小人小瞧了你。”
　　
　　乔思婉的眼光活水一般拂过那务桃红的长裙，这种颜色。公主是从来都不碰的。这条裙子。也是她做给。如此说是为了让自己放心罢了。不由心下感动。道：“母亲。这颜色是不是太出挑了？我都已经嫁人了呢。”
　　
　　“傻丫环。你看到柯蓉那丫环没有。她哪回出来不是艳光四射的。生怕别人不晓得她是蓉郡主。偏巧你如此扑素。难不可能是要别人说我的女儿比不上她不可能？快穿起来我看看。”
　　
　　话说到这里。如果是再椎辞。便显得过于矫情了。乔思婉微微一笑。站起走到房子的乌檀木雕嵌寿字镜心屏风后。由红玉侍奉着换了裙子。
　　
　　换好了之后走出来。才察觉这衣裙是时下最盛行的样式。袖和摆都比寻常的衣裙要来得广大。大公主想必是请了宫中最女人的绣娘。这一身衣裳本有些艳的有如扎了眼。可却独独最称乔思婉白暂的肤色。腰身也收的恰恰合适，大公主端详了半天，点点头道：“通常里每次见你都觉得太苍白。此时被这衣裳一衬，气色倒是好多了。”
　　
　　大公主通常里从不夸人。她肯这么说。可见这穿起来的效果是极好的了。
　　
　　这一晚。乔思婉乘着马车到达武国公府时。迟了。也没有甚么。江迟被燕王找去不知商议甚么事儿。也未能伴随前来。乔思婉便计划略微坐一坐便走的。
　　
　　宴席开在露天中庭，朝堂重臣携着女眷。只见院子里富丽堂皇，红烛高照，天皂流金，暗香轻缭，朱衣小婢垂眉敛目而侍，倒真是一片奢侈繁华到了极处的景色。武国公府。果然也是如此的繁华。
　　
　　乔思婉希望悄悄的进去坐下，谁知一进去便引来众人各异的眼光。
　　
　　乔思婉叹了口气，这身衣裙其实是太过扎眼了。生怕蓉郡主要以为自己锐意抢她的风头。……也便罢了，横竖自己不是昔时把稳谨严、到处隐讳的乔思婉。谁敢说明郡王妃身上的裙子太美丽？又不是疯了。
　　
　　陈景睿那薄薄的唇角往上轻翘了一下。乔思婉看不明白那是讥消还是哄笑。亦还是全然的客套。
　　
　　坐在客位首席的高昌国香雪公主张到乔思婉走进入，不由得双眉微扬。美丽得像是早春江南的含烟雨丝。她低眉信手，含笑轻颦。抬眸的到那，惊为天人。霎时间便颠倒了终生。悄悄的和九皇子道：“九哥。你的月亮来了。”
　　
　　九皇子皱皱眉头，却没有抬起眼睛看乔思婉。
　　
　　武国公倒是豪迈。笑着说：“明郡王妃真是出落得愈加美丽了。难怪！难怪啊！”他说着难怪。殊不晓得难怪些甚么。
　　
　　乔思婉见了礼，坐在董妃的下首，孙柔宁附耳过来，悄声道：“你来晚了。我们适才便来了呢。”
　　
　　乔思婉笑笑：“我是从公主府过来的。略微耽榈了一下子。”
　　
　　看到她进入。临时间席上窃窃私语。周围窃窃之声升沉。却又能让乔思婉刚动听闻。
　　
　　“都说永安郡主素来清丽逼人。今日这一身，真是美丽啊，却也别有一番风情。啧啧。明郡王好艳福！”
　　
　　“你看清她身上穿的是甚么吧！这艳色真美丽啊！”
　　
　　武国公府的陈老太君睁大了眼睛，对周围的人性：“难怪如此流光溢彩。那是芙蓉笑啊！”
　　
　　这一句话出来，骇怪中，各人的眼神皆汇作不敢置信。毫不包涵地掷向乔思婉，嫉恨有之，艳羡有之。
　　
　　芙蓉笑，听说是前朝天子最痛爱的一位宠妃有一次在染色的时候。把没有染好的丝帛放在露天留宿，丝帛因为沾上桃花的花瓣，果然染出了光辉美丽犹如艳色桃花一般的桃血色。旁人最倾慕。全效仿。染出来的桃红却不管如何及不上这种仿如果由千片万片的桃花瓣染成的颜色。后来这种桃花染制而成的桃红便被称为”芙蓉笑，”据传说惟有昔时那位宠妃身边的宫女晓得这种颜色的染制方法，前朝灭亡后。这宫女也流落到民间，因而都门的芙蓉笑便如此绝了迹。此时夜。却是数年来第一次现于众人面前。
　　
　　乔思婉并不睬会众人的研究。不管是芙蓉笑还是甚么。又有甚么干系呢？在她看来。这只是大公主的一片情意罢了。宴会上临时觥筹交织。酒至半酣。蓉郡主笑意浅浅，文雅而自如果。款款顾盼间。眸中似有一簇极亮堂的火光盈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