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淦翻摄政王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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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被扶回宫中,侍女井然有序地准备好了热水与醒酒汤,她昏昏沉沉地被人扶回床上,阿泱用热帕子替她擦身。
恍惚间,锦瑟看见了阿泱在默默垂泪,她张了张嘴想安慰两句,不想又吐出来。韶华宫喧闹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宫室之内熏起了清淡的荷香,沁人心脾。
放下床帷,阿泱带人退了出去,在门口站了片刻,叹气转身。
然而锦瑟睡得并不安稳,半夜时醒酒汤起了效,她捂着脑袋清醒过来,口干舌燥要叫水喝。
“来人……”她揉着额头,嘴里泛着黄连的苦味,“给本宫来杯冷水。”冷水醒神,她不是很喜欢自己意识模糊。
然而等了半天,这宫里就好像没有第二个人似的,连阿泱也不在。锦瑟费力摇摇头,也没有动怒,只是晕晕乎乎地自己下了床去倒水,可室内昏暗,她怎么也没找到桌子在哪里,反而一不小心撞开了窗户。
清风入户,锦瑟一个激灵,竟清醒了好几分,抬头看见一轮明亮硕圆的明月,还有在现代已经许久不见的灿烂星河。
锦瑟愣了下,有种被震撼地错觉,探出半身。
“哇瑟,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
她低声叹气,上辈子在医院里忙得脚不沾地,大部分时间的生活状态都是三点一线,别说旅游看星星了,就是出他们那座城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但想起现在身为皇贵妃,困在宫中,生命岌岌可危,周遭总有人虎视眈眈,连老天都跟她作对,好像境况更糟了些。
脑子一热,锦瑟再看那高墙就分外不爽,“你瞪!”
墙:“……”
“你再瞪!老娘可是纵、横市二医院上下十层楼的主治大夫!想关住我?没门!”
墙:“……”
锦瑟忿忿不平,酒气上头,仿佛那墙壁上真的长了一双眼睛正在暗中窥伺她一般,倏地一个翻身从窗户上摔了出去。
啪嗒一声,跌在梁下,五体投地。
她抬起头,神识不轻地左右看看,看向那堵一人高的宫墙,往手里呸了两口,搓搓手心,提起裙摆,摇摇晃晃地向着宫墙冲、刺……
是夜,星沉。
残羹冷宴已经散去,但御花园里却还有人在自斟自饮,就像一抹孤魂野鬼,被束缚在苦菊铁墙之中。
秋风萧瑟,寒意砭骨,那酒水早就冷了,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盯着那还未来得及拆去的舞台出神。
宫门早已落锁,但却没有人赶来搅扰于他,路过的宫女太监看过一眼就慌张褪去,守卫宫城的带刀侍卫视而不见,好像根本就没看见这个人。
上宫白在宫中过夜本就不是一次两次,这里曾是他生长的地方,也曾是他彻夜批阅奏折的地方。小皇帝为表亲近,还多次请他留下说话,就连御史都已经懒得继续弹劾。
这是宫中默认的事实——摄政王上宫白可以自由进出宫闱,哪怕宫门早已下钥。
膳房送来的菊酿蟹已经愣了,漂亮的蟹壳被大卸八块又重新组装,仿佛跟它出蒸笼前一样精美。但放得久了,却难免有股姜油腥味,上宫白放下酒杯,心生去意。
他站起身,就着月光步下御华亭,转身欲出皇宫,面前却突然飘过一道惨白纤细却健步如飞的身影。
那身影摇摇晃晃,步伐左右颠倒,不施粉黛不着外裳,在夜色秋风里抖成筛子,成了御花园中除他之外另一抹不走寻常路的幽灵。
幽灵边走边笑,方向正好冲着他来。
倏的,锦瑟停下脚步,目光一瞬停留在他身上,双瞳大亮,意味莫名地用视线在他全身上下游走。那姿态,让上宫白成功联想到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
上宫白嘴角一抽。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对面还来了个如狼似虎的女人,上宫白想了想自己的清白之身,要是被人发现,无论他如何辩解,都逃不过一个悖逆犯上的罪名。
他倒是不怕人弹劾威逼,就是觉得麻烦,不想坏了自己的清净。
于是上宫白迅速转身,拔腿就走,其速飞快,仿佛在躲避瘟神。
锦瑟茫然了一下,总觉得这情景好像在哪里看过。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种很不爽、很想追上去要把人暴揍一顿的感觉呢,为什么?
锦瑟脑中闪过上宫白睡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画面,蓦然醒悟,气势汹汹地捞起袖子,一声大吼,“卧槽,逃医?!”
“前面的人站住,你已经被包围了!跟我回(病)床上躺着!”浪费医护资源!这世界怎么那么多不尊医嘱的傻逼?锦瑟越想越气,“你再跑一步!老娘回头淦翻你信不信!”
上宫白脚下一乱,猝不及防地迎撞上假山。
假山之后,披坚执锐的宫廷侍卫满脸懵逼,如遭雷击。
皇、皇贵妃娘娘说,他要……怎么摄政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