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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四十八路烟尘

第一章四十八路烟尘 (第1/2页)

阳光唏哩哗啦地在大杨树叶子中间往下泻,泼雨似的,秋后的太阳暖黄黄的是有那么点咸湿的意思。一个小子站在高高的杨树杈上往下尿尿。那儿的位置极高,再往上就是杨树的尖儿了。尖儿顶上就是一整个瓦蓝的天。
  
  他的手还不老实,上下抖着,空中洒过一条弯曲的银线。树就在大路边上,路上的积尘被激得溅起一点灰来,土腥腥地往上翻。
  
  这时那小子脑袋后面忽传来一阵马蹄声。好在离得还远,那小子也就不急着收工。可一转眼,“咴”的一声,那马嘶声转眼就窜到树下了。弄得那小子措手不及,急急的收工,可余意未尽的几滴,还是洒落在树底下大路上猛地窜出的那名骑马客的脖颈上。
  
  靠——这是什么马,跑得这么快!
  
  那小子心里正自暗暗的又骂又赞着,骑马客于急驰之中忽然感到脖子溅水,伸手不自觉地往颈后一摸,开始还以为是蝉尿,一抬头,正看见杨树杈上站着个小子。更可恶的是:他正在那儿毫无羞惭地抿裤腰呢!
  
  骑马客猛地一勒马,见树上那小子的神情,虽稍许有点抱歉,更多的倒是得意。那骑马客已猜知了是怎么回事,心中一点烦恶登时翻起,控也控制不住——干明净的大太阳底下,干明净的尘土路,本来一切亮爽爽的,这时似乎都罩上一股骚味儿了。
  
  骑马客伸手一指,一根马鞭子已扬了起来,遥遥指着那小子怒道:“你……”
  
  那小子见被抓了个现行,反倒不羞惭了。看着那骑马客勒马的利落劲儿倒不由吃了一惊,吐了吐舌头,口里痞里痞气地叫道:“喂,赶路的,不该看的地儿别看啊!人家正系裤子呢。”
  
  那骑马客更是气得一股怒火腾在胸口,二话不说,猛地一甩鞭子,就向树杈上那小子打去。
  
  那杨树高,那小子爬得也高,那树杈距地少说也有三四丈的样子,再长的鞭子谅来也够不到。所以那小子还气定神闲的:黄鹤楼头看翻船,躲在干屋子里看人淋雨也没他脸上那么爽乐。
  
  那骑马客一身南人打扮,却披了件北地的披风,遮住了里面的身材。这时一抬头,头上的男式大檐帽略微有些松,帽檐下忽漏出了一绺头发,哗地泻落,乌森森的柔细。
  
  树杈上的小子一呆,打眼细瞧去,才见那骑马客满面风尘之下,虽身姿挺劲,但唇上并无唇髭,喉下也无喉结,眉目间的爽利之味也大异男儿之气。
  
  ——天、她竟然是个娘们儿!
  
  树杈上那小子一呆,再也没想到骑着这么快的马,疾驰在关西道上,威风凛凛的一个人,居然会是个女子!而且身手还这么快捷。
  
  还没由他多想,那鞭子这时已“哧”地一下到了。
  
  ——这是什么鞭子?能伸缩似的,竟当真有这么长!离地三四丈也能被她卷到?
  
  那小子还呆着,才发现那女子一挥鞭竟掷出了鞭柄。这时躲也躲不及,就被那马鞭打到脚腕,踝骨钻心地一疼,人登时载了下来。
  
  才跌落到一半,还没容他反应呢,那骑马客猛地一抖手,竟抛出了一根五指钢爪,登时抓着那小子的脚腕儿,用力一带。那小子“扑”地一声就直摔到地面上来。好在他空中腰身一挺,连翻了两个跟头,卸去了大半下摔之劲,不过还是闹了个呲牙咧嘴、灰头土脸的。
  
  他挺了挺身,站了起来,痛哼道:“喂,相好的,你至于这么狠吗?”
  
  那骑马客怒望向他,脸上面沉似水,似一时还想不出该怎么发作。
  
  偏西的太阳透过那萧疏叶影儿照在她脸上,只见她眉浓两刀,鼻挺一线,双目灼灼,脸上的汗毛都映了出来,衬着她略嫌黑的脸庞,威严中带着点爽利,冷肃里偏透着天然。
  
  这丫头就女孩儿家的样式来看,怎么也说不上漂亮——肤色过黑,毛发也远较一般女孩子为重,偏偏在那小子眼里,这倒让她有种大别于别的女孩儿家的味道。
  
  那小子咂了咂嘴,象吃了个才开的半熟菠萝,还浸了盐,咸滋滋地香韧。一时竟看了个呆。
  
  见到他脸上神情,那女子更怒。
  
  她最恨别人看出她是个女人,更何况还是这么没皮没脸的涎样。她手一紧,还缠在那小子足腕上的五指钢爪一收,上面的绳索一绕一套,更缠紧了那小子的脚腕。伸手只向回一捞,立马把他拽翻,四马攒蹄式的把他再度放翻于地。
  
  那小子没料到她这么凶,险险摔了个嘴啃泥,口里怒道:“喂,你讲不讲理。刚才亏得我收工早,要是再迟点儿,我还有半泡呢!人敬你一尺,你敬人一丈。连这个规矩你都不懂,还出个什么门儿啊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那女子更是觉得浑身刺挠,下意识地又用手去蹭脖子,恨不得蹭脱了那层皮,口里怒道:“你还有理了你!”
  
  那小子手脚都被系在一起,却尽力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式,以肘支地,慢腾腾道:“谁叫你的马这么快!”
  
  说着,便馋兮兮地盯着她那马。
  
  那女子见他全无愧疚,心下更是焦燥。远远忽传来一阵呼喝,抬眼望去,只见前面数十丈外、被树遮住的路拐角处,猛地腾起了一片烟尘,象给杂沓沓的脚步声激起来的。
  
  那女子不想再做纠缠,二话不说,掏出一根绳索,把那小子捆粽子似的捆了起来。
  
  她下手疾快,那小子那么快的嘴,伶牙利齿,竟也来不及骂上三两句,就被她吊在刚上那棵杨树高高的树枝上了。
  
  吊完人,那女子转身就走。只剩下那小子身子倒悬地看着她渐驰渐远的身影,嘴头还讨便宜地地笑道:“喂,恶娘们儿,你这么急慌慌的,敢是去会情儿还是嫁老公啊?在前面找不着好的,再回来找我吧。”
  
  他口里轻薄着,没想那女子理都不理,放马就去远了。
  
  那小子却一身赖骨头,头下脚上的,吊在树上也不着慌,竟倒悬着看那着天上的太阳,只管没心没肺地唱起来:
  
  想亲亲想得我心花花那个软,啊嗬嘿……
  
  煮饺子下了一锅山药药那个蛋,啊嗬哟……噢嗬……
  
  远远路岔口拐角处那儿的烟尘却已朝这边滚了过来。那坏小子虽倒吊着,却并不在意,天翻地转地把眼朝那边一望,只见几个人影正从树影里拐出来。三个追一个逃,功夫都只一般。后面追的三个人是衙役穿扮,黑衣黑帽,赤红的腰带,手里拿着铁索单刀。他们缠缠打打,前面逃的那个就倒退着向这边大杨树下靠近来。
  
  只见那被追的人扎了两根冲天辫,花衣花裤,竟是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相貌伶俐,身材窈窕,一身轻身工夫大是不错。单看她躲闪的那个架式,虽嫌狼狈,还断不至于遇险。只听她边退边叫道:“田哥哥,你别唱了,祸我帮你闯下了,人也带过来了。打我打不过他们,缠了好半天了,不好玩儿了,你快帮我打发了吧。”
  
  她听声辨位,说话间已退到她臆想中那小子停身的树杈下。那三个公差这时也追到了,举起单刀铁尺,就往那小姑娘身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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