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三 门前大树下 (第2/2页)

“按照这个速度，我要达到飞升境，或者说，要脱离这个世界，岂不是……指日可待？”
　　
　　一想到这里，赵东来的脸上不禁浮现一抹喜色，脑海中更是浮现了好几道身影，其中有陈敬之的，有萧灵姚，还有自己的爷爷赵阔以及师祖荀夫子……
　　
　　只不过在这些身影的角落里，还藏着一个女孩儿……
　　
　　“林菱……”
　　
　　赵东来将自己的心念全部打散，看着前方的荒漠，一时间大脑陷入一片空白之中。
　　
　　……
　　
　　“赵东来！你这几天去哪了，来你家好几次都没看到你！”
　　
　　龙秀苑赵东来的古风小别居的院子里，林菱坐在那颗从叶家移植过来的古树下，嘟囔着说道。
　　
　　现在赵东来的院子除却被张无极栽好两颗古树之外，还被张无极在院子里铺满了公园里的绿草，并且在院子两边的古树下，张无极还设立了两张大理石桌，每桌都是四张石凳。
　　
　　此时的林菱正是坐在其中一颗古树下，两手撑着下巴愣愣出神。
　　
　　这几天下来，林菱每天放学后都会来赵东来这边坐一坐，看看赵东来回来没有，加上今天，林菱已经来过四次了。
　　
　　一旁的张无极看着正在发呆的林菱，差点没有掬出一把辛酸泪！哪有这样负心主人？竟然丢下主母一个人每日殷殷思念，却是不闻不问！
　　
　　张无极只是远远地站在一旁，他可不敢靠近林菱，万一哪天被赵东来误会自己图谋不轨，那真的是多长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老张……”
　　
　　就在此时，发呆的林菱终于开始说话了。
　　
　　张无极连忙小跑到一旁，弯着身子，露出那满是皱纹的谄媚笑容，轻声说道：“主母找小的有什么事儿呀？”
　　
　　林菱没有急着说什么，看向张无极的一双眼睛带着一丝笑意；林菱笑着说道：“赵东来平时是不是老是欺负你呀？”
　　
　　张无极心中一紧，这话可乱说不得，要是自己说赵东来隔三差五见到自己就要把自己这一身老骨头给胖揍一顿，林菱准保儿会跟赵东来说。
　　
　　到时候自己只会死得更难看！
　　
　　张无极搓了搓自己一双手，笑着说道：“主人对我可是很好的，小的能有今天，主人可是帮了大忙！”
　　
　　“嗯？”
　　
　　林菱看着张无极，小声说道：“你是不是不敢在我这里告状啊？”
　　
　　“老张，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毕竟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嘛！”
　　
　　“哎呦喂！我的主母啊！小的这是真的没状可告啊！”
　　
　　张无极怪叫一声，笑着说道：“再说了，做奴才的救主人，可不就是天经地义嘛！”
　　
　　“老张！时代变了，现在可不是奴隶社会了！”
　　
　　林菱看着张无极，眉头微蹙，继续说道：“至少在华夏，是没有奴隶这么一说的，人人平等！”
　　
　　“哎呀！小的就是主母和主人的一个奴才，哪里敢和主母平等呐！”
　　
　　张无极弓着身子，继续说道：“况且这个世界上也根本没有所谓的人人平等！”
　　
　　“若是真的人人平等了，人心还能拘押得住嘛？”
　　
　　“不能的！”
　　
　　张无极继续说道，笑容之中带着一点苦涩：“老奴以前，嗯……就是小时候，比主母现在的年纪还要小点吧。”
　　
　　“那时候家里面没吃的，天天都得挨饿，一些个比老奴家里还要落魄困难的人家，他们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就开始吃泥巴了。”
　　
　　“那泥巴的味道，还别说，有点像是红薯的味道，老奴以前也是吃过的。只不过后来被爹娘打了一顿，说是什么饿死也不要吃那玩意儿。”
　　
　　“小时候爹娘打得重，老奴又记打，所以自那以后就再也没吃过了。”
　　
　　“那时候，老奴就常常想着，啥时候老奴也能像那些豪绅啊，地主啊，他们一样，吃上一口热饭，老奴可不奢望能够吃上肉，能有口粗面馒头，老奴就满足了！”
　　
　　张无极双眼之中闪着点点光芒，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捋了捋下巴上寥寥几根胡须，继续说道：“那时候是真的穷怕了，也饿怕了呀，老奴就想着什么时候这片天地，这个世界什么时候能够人人平等，天地大同……”
　　
　　“可是，老奴活了这么多年，走了这么远的路，终究还是没有看到那一天！”
　　
　　“主母啊……”
　　
　　张无极语重心长地说道：“可不要信那些儒家啊，佛家啊，道家那些鬼话！都是骗人的！信不得！信不得啊！”
　　
　　“这个世界若真是人人平等了，当年至圣先生为什么还要说个‘礼’讲个‘尊卑’呢？佛家为什么还要分个罗汉、金刚、菩萨、佛祖呢？”
　　
　　“况且这个世界呐，他就不能人人平等，若是人人平等了也就是说所有人都有资格做某件事了！你能做的，他也能做了。”
　　
　　“这好吗？这不好呀！”
　　
　　“人心是永远都琢磨不透的！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个东西，有时候人心就是那样，您要把它往好的方向想，它却偏偏做了错事……”
　　
　　张无极叹了一口气，干脆在草地上坐下了，看着面前的古树呆呆地没有继续说什么了。
　　
　　而林菱则是看着面前的老人有些发呆，脑海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