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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第1/2页)

离下午上课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
  
  留在教室午休的同学被三三两两回到班级的人扰醒,午休的同学睁开朦胧的睡眼,与进来的人一起闲聊起今天的八卦。
  
  以前的八卦焦点,总是双胞胎弟弟晨子风与校长千金许诗雅之间的故事,然而今天的焦点却是两件轰动全校的大事,原本安静的教室变得像菜场一般热闹。
  
  大家讨论的第一个话题,上午转学来的双胞胎姐妹即将取代许诗雅,晋升为新学期的姐妹校花。
  
  几个和许诗雅关系要好的女生力挺许诗雅,为好朋友保住其位尤为卖力。她们坚定不移的信念最终被民心所向所打败,她们心里也清楚,从林时雨林时雪跨入教室这一刻起,许诗雅的校花之位必定遭受撼动。
  
  她们之中,有人打算将不甘的情绪对许诗雅倾诉,也有人表示反对,反对者认为许诗雅根本不在乎什么校花之位,她的眼里只有晨子风。眼光深远的人还考虑到,许诗雅这个人比较仗义,甚至有些急性子,如果她们的不满情绪表达不当,反而会激起她与双胞胎姐妹的矛盾。
  
  她们之间的争论还没得出结果,却被下个话题吸引--今天上午,篮球场发生了一起打架事件,参与打架的双方,一方名声狼藉,另一方却是名声良好。
  
  在部分同学眼里,这简直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曾被孙皓欺负过的同学和嫉恶如仇的同学默默喝着彩。
  
  事不关己的绝大部分人,听说打架便觉得兴奋,眉飞色舞地跟着起哄。
  
  教室里的同学没有一个人亲眼目睹事情的经过,全是道听途说而来,各种版本众说纷纭。
  
  有人说孙皓是被晨子风打了,不少反对者认为是晨子山干的,有些人觉得孙皓是被兄弟二人联手所打,更有甚者编造说,孙皓带领他的小弟们把晨家兄弟与王蒙一起揍了。
  
  没有人真正关心他们打架的缘由,绝大部分人只想从中取乐。
  
  他们争论正激烈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教室的门被人狠狠踹开了,沉重的摔门声响让教室里的同学们停下了哄笑。
  
  他们看见故事的三位主人公正伫立在门口,同学们迅速收敛堆笑的嘴脸,吵闹不休的教室忽然一片安静。
  
  他们三人来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班级的哄闹,哪怕听不清楚,心里也能感觉到班里的同学为何事而开心。
  
  上午打架的事让这三人处于一种阴云笼罩的境地,他们暗暗料定,这个燥热的下午必定不会太平。
  
  王蒙打了人,老师得知之后肯定通知自己的父亲。那公安局长的脾气,说不定晚上回家又要吃一顿棍子。晨子山和晨子风没有父亲,他们扛下这件事也就扛了,不会像自己,要面对一顿皮肉之苦。他俩又是尖子生,顶多接受一次批评教育,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对于晨子风而言,孙皓冲着谁来的,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他怎么都逃脱不了干系。只要许诗雅喜欢着自己,孙皓必定不会放过自己。上午的时候,他感觉有了喜欢的人,可此时又不打算回绝许诗雅,让她彻底死了心,因为这种欲擒故纵的利用,能够满足他作为双胞胎一员的独特。
  
  王蒙和晨子风首先进入教室,门是被走在后面的晨子山踹的。他没有像他俩似的将抑郁寡欢挂在脸上,面目严峻的他环视着教室里一双双充斥惊诧的眼睛和一张张正收敛喧笑的嘴脸,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于心中燃烧,“闹啊,继续闹啊!一听说打架就兴奋,就开心是吧!同学一场,幸灾乐祸好吗?”
  
  话音一落,教室里的同学装作看书的低头看书,装作写作业的低头写作业,没有人敢正视这双愤怒的眼眸,更没有人多说什么,静寂的教室笼罩了一层厚重的阴霾。
  
  他们三人朝自己的座位走去,鸦雀无声的教室里,他们迈出的每一步都格外清晰。
  
  晨子风停在过道旁的座位,轻声对身后的他说,“座位还换吗?”
  
  他僵硬地笑了笑,“先这么换着吧。”他迅速坐进里面的座位,没留给弟弟任何的说话机会。
  
  他望着面前空荡荡的座位,渐渐入了神,久久不再言语。
  
  朦胧之中,他仿佛看见她们姐妹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们刚转学是没有校服的,她们姐妹身穿海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和白洁的T桖衫,这套装束额外衬托出她们纤细婀娜的身段。她们肌肤白皙,白皙得如同透明,肌肤细嫩的感觉,不需要触碰,便可以想象到棉花般的柔软。
  
  他似乎嗅到了她们乌黑的秀瀑所散发出的醉人清香,不知是她们坐过的地方余香未尽,还是他的记忆犹新,他觉得迷人的香气依然在周围飘散着。
  
  伴随着迷人香气的沐浴,他心头的怒火也已熄灭。
  
  他心目中的她们,像是无法触碰的端丽蔷薇,只能绽放于他的眼帘之中,无法触摸她们的美丽;他心目中的他们,又好似遥不可及的清湖,只能涟漪在他的心头之上,无法踏足她们的清澈。
  
  打小既失去双亲的他,内心深处总有股自卑感,支离破碎的家庭造成了他收获情感的障碍。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角落里欣赏她们,把喜欢悄悄埋藏,哪怕中学时光在她们身后痛苦暗恋着,那也是快乐的。
  
  他不想连同学间的友情都成了奢望,他不想和她们成为陌路人。
  
  想到这里,一股隐隐的痛于心里发作,他埋下头,内心深处好想痛哭一场,但怎么也流不下泪。
  
  此时并不是自习时间,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寂静的教室里好像每个人都有事可做。
  
  其实,他们都在猜测,他之所以迁怒众人,上午打架必然吃了亏。
  
  没过多久,教室逐渐恢复往日的喧嚣,不记伤痛的孩子们早已忘记他的训斥。
  
  “你怎么还趴着?中午没休息好?”
  
  随着莺啼般的呼唤,他抬头看向温情似水的她。
  
  她看到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轻声关问道,“晨子山,你没有事吧?”
  
  他努力挤出笑容,“太困了。”
  
  他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她,随后向同桌的哥哥问道,“她怎么知道你是晨子山?”
  
  没等他开口,她已经贴近弟弟的耳边,细语道,“是你哥哥告诉我的。”
  
  他被她的亲密动作搞得“受宠若惊”,耳朵更是麻酥酥的,“是地理课下课时候告诉你的吧。”
  
  她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是这个时间说的?”
  
  她的灵眸转了转,“我明白了,应该是双胞胎的灵犀吧。”
  
  她又神秘地笑了笑,“你们可不可以猜猜我是谁?”
  
  晨子风生怕别人知道了她们姐妹间的秘密,所以小声对她说,“你是林时雪。”
  
  晨子山也点头表示赞同。
  
  她微微撅起小嘴,眼角处保留一抹淡淡的笑,“你们为什么这么肯定?”
  
  兄弟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点了一下头,他们同声对她说,“因为感觉。”
  
  晨子风接着说,“对于其他双胞胎间的差异感觉,”晨子山补充,“没有人会比双胞胎的感觉还要准确。”
  
  她紧蹙地柳眉表示不以为然,“说得好像是真格似的。”
  
  坐在外面的他想起了什么,“怎么就你自己来的,难道你们平时不一起上学吗?”
  
  “当然一起了,”她指向坐在里面的他,“她去给他准备礼物,我一个人先来的。”
  
  “给我准备礼物?”
  
  “给他准备礼物?”
  
  兄弟俩同时发出疑问,晨子山的疑问中充满了期待,而晨子风的疑问中充斥着嫉妒。
  
  “给谁准备礼物?”兄弟身后的王蒙突然喊了一嘴。
  
  王蒙一直偷听他们的对话,他只是模糊听到了他们在谈论双胞胎姐妹中的一个人要买礼物,至于送给谁,王蒙没有听清。
  
  王蒙有种预感,她若买礼物送给谁的话,完全有可能是送给热心又善解人意的自己。
  
  今天中午放学,人流堵挤在门口,他担心粗鲁的男同学挤到娇弱的她们,或是借机吃她们的豆腐,不顾被他挤到的人的埋怨挤在了前面,用自己的身躯将着急放学的男同学挡在身后,给足她们宽敞的空间。他在她们的身后用自己高大强壮的身体对抗着背后的人流,一直护送她们离开校门口,才让身后的人群顺利通过。最后,他收获了她们感激的微笑。
  
  现在想想,双胞胎姐妹甜美的笑容依然清晰地荡漾在脑海之中。为了她们回眸一笑,哪怕被其他同学抱怨也是值了。
  
  所以他觉得自己有理由认为,温柔达礼的她们准备礼物答谢谁的话,这个人必然是自己。
  
  过度的自信和兴奋,让王蒙早已忘怀回家要挨棍子的事。
  
  她瞅了一眼王蒙,瞬间联想到他和地理老师对峙的场景,也算是对王蒙的性格有了了解。为了不重蹈覆辙,私密的事情不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吵得沸沸扬扬,她要让他立刻明白,她朝向晨子山说,“礼物是送给晨子……”
  
  她话没说完,晨子山果断插了一句,“是送给我的!”
  
  她顿时反应过来,她把将要出口的“山”字咽了下去。她庆幸晨子山反应迅速,要不然真误了人家的秘密。
  
  晨子风的剑眉忽然上扬,随后他也反应过来,为何一向沉稳的哥哥会打断她未完的话。
  
  “送你就送你,你神气什么!无缘无故的,刚认识就毫不客气收人礼物,你不怕许诗雅知道后,找你麻烦就行。”王蒙充满醋意的奚落道。
  
  他淡笑,“你怎知无缘无故呢?”
  
  王蒙想到自己收获了她们的感激之笑,不敢说得到了她们的芳心,单说与她们走得近的人,应该是自己啊。难道他和她们挨得近,近水楼台先得月,找到了什么献殷勤的机会?
  
  这时,她朝教室门口说了一句,“她来了。”
  
  众人翘首以盼,她却姗姗来迟。
  
  他们望着从门口进来的她,如出水芙蓉般呈现于自己眼前。她妖娆的身段,优雅的身姿,灵动的秀发随同轻巧的步伐而左右摆动,看得他们几个风情横生的男生春心都荡漾了。
  
  他们还发现,她手里提着一个普通的袋子,难以判断里面装着什么礼物。
  
  当她注意到晨子山的视线停留在自己手中的袋子时,她害羞地低垂了头,什么话也没说,迅速钻进自己的座位。
  
  站起来腾地方的她,望了眼将袋子环抱于怀里,同时眼神里求助于自己的姐姐,她一下子懂了。
  
  她慢慢坐了下去,郑重有词地对晨子山说,“上午我们姐妹入座的事,不管你是怕耽误上课还是怎样,你的提议确实为我们化解了尴尬。你帮了我们,为了表示感谢,我们送一件礼物给你。”
  
  听到她最后的那句话,他很费解,既然是她们要送礼物给我,她们为什么不一起买,一起送?反而是她先来的学校,她去买的礼物?
  
  她们准备一件礼物送我与她自己准备一件礼物送我,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意义。
  
  想到这里,他反问,“你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她扮了个可爱的鬼脸,“我当然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直接告诉你多没意思,你不是很聪明么,自己猜啊。”
  
  晨子山对于微表情和微动作天生有一种潜质,任何细微的表情动作很难逃脱他的眼睛。再加上晨子风也有这个潜质,后天的练习在生活中不断展开,不断博弈。所以他总是觉得,以一个初中生的心理,是不可能在他面前掩藏的。
  
  无论她知不知道她送的礼物,他认为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
  
  而那个年岁的他,错误的自信让他误认为,所有初中生都会像他想象的那般简单。当时的他,不曾感受过喜欢自己的女孩的心思,他单纯的认为,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应是羞于自己的风情万种。他不明白的是,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又是别有特质的。拿看待情感的心里波动和表露情感的言谈举止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女孩,每一个女孩都是独特的,即便是双胞胎姐妹。
  
  他面带微笑对她说,“你不想说的话,至少给我一个线索让我猜啊。”
  
  她转向同桌的姐姐,“什么样的线索合适?”
  
  面带羞涩的她对他细语道,“回忆。”
  
  “回忆?”
  
  他想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
  
  她将袋子里的东西掏了出来,一顶黑色的爵士帽呈现于他的面前,“现在有没有印象?”
  
  他接过她手中的帽子,他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送自己一顶帽子?还是一顶奇怪的爵士帽?
  
  送人衣服、送人围巾、送人手套,似乎送人任何的穿戴都有意义,她送帽子是什么意思?那些穿戴似乎是熟人之间相送的,难道她若送穿戴的东西,只能是帽子合适?相对生活的需求程度而言,一顶用于装饰的帽子也算是可有可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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