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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日月

第6章   日月 (第1/2页)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
  
  终于,徐泽远的情感战胜了理智,当民政局工作人员让他和孟晨提交结婚材料时,徐泽远发现自己的户口簿丢了,——对,‘丢’在笔记本包最底侧的夹层里。他还假意焦急的找了找,但拙劣的演技连他自己都瞒不过。此时的徐泽远就是个骗子、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他终究抛弃了孟晨、背弃他们的十年。
  
  孟晨一如既往的冷静,冷静的和徐泽远一前一后走回了家,冷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冷静的没落下一滴泪水。没有哭闹,没有歇斯底里。
  
  徐泽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不知道此时孟晨在想什么,他有些怕,他想,如果孟晨声泪俱下、甚至以死相逼,他宁可娶她。
  
  墙上的挂钟滴滴哒哒不知疲倦的走到午夜12点。
  
  孟晨一直望着天花板,没有困意。
  
  徐泽远不敢有困意,
  
  你饿了吧?我给你煮面。
  
  林近溪,是为了她?孟晨转过头和正要起身的徐泽远对视。
  
  徐泽避开孟晨质问的眼光,无话可说,他是因为林近溪背叛了孟晨吗?徐泽远思考过无数次这个问题,只有他自己清楚,没有林近溪,还会有李近溪、王近溪,孟晨不是他的情感归宿,而林近溪的出现只是印证了这一点。
  
  你做梦都在叫她的名字。孟晨突然坐了起来,面无表情。
  
  对不起,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和她只是朋友。孟晨,真的对不起。如果我们继续勉强在一起,对你,对我都不公平,对彼此都是伤害,你这么聪明,不觉得我们早就有问题了?
  
  不是我的问题,是你。
  
  我承认是我的问题。
  
  泽远,你计算过机会成本和时间成本吗?我们在一起付出这么很多,你看不到吗?你怎么能保证以后的生活会如你所愿?你的实际收益会大于你的成本吗?你做过风险预测吗?如果你将来后悔了怎么办?
  
  那是我自己的事。徐泽远受不了孟晨过于理性的学术思维。
  
  你想过父母的感受吗?
  
  我们不能和父母过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你真的开心吗?你在这个家温暖吗?
  
  你能不能现实一点,我们刚买了房子,马上就按揭了,你还要买车,将来赡养老人,抚养孩子,这么多事要操心,要计算,我从没抱怨过你工作忙。难道你只关心自己温不温暖吗?
  
  徐泽远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孟晨永远不能理解他需要什么?而孟晨想要的让徐泽远感到筋疲力尽和丧气,他做不到,至少和孟晨在一起他做不到执子之手与子揩老。
  
  这一夜徐泽远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他盯着卧室门缝稀微的光,昏昏沉沉,似睡非睡,似乎没过多久稀微的光变得亮白起来,徐泽远困意未消的揉了揉眼睛,天已然亮了。
  
  孟晨坐在徐泽远面前,眼睛红肿着,她哭过。
  
  泽远,其实你一直都没有爱过我,对吗?
  
  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同学,你需要帮忙,随时告诉我,我一定责无旁贷。告诉我,我怎么做你能不伤心?
  
  明白了,你让我想想。孟晨再爱徐泽远,她的理智和智商也会让她清醒的意识到,做一辈子怨妇,还是另寻出路,完全在她一念之间。
  
  孟晨的想想,没有时间期限,没有规则。两个人恢复了室友的关系,徐泽远睡客厅,孟晨住卧室,相安无事。渐渐地孟晨默许了徐泽远搬离他们的‘合租屋’,徐泽远留下了所有积蓄,另外承诺负责每月偿还房贷直到孟晨想清楚——想清楚如何惩罚他,谁让他将十年的岁月变成空谈。他想尽一切可能弥补对孟晨的歉意,想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也想把自己的愧疚感降到最低。他们达成了共识暂时向各自家长隐瞒真相。
  
  伽花彩甚奇,谓有初春之兴。
  
  清晨,徐泽远被裹挟着甜淡花香的微风唤醒,他知道林近溪正在打理她花团锦簇的月季花阳台,难掩快意睡眼惺松的去找寻林近溪的身影,是她,穿着月白色长衫的林近溪在阳台上忙碌的身影,他入迷的看着,舍不得移开眼睛,看着看着,他便觉得不真实,不由得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疼,不是梦。
  
  餐桌上摆好了早餐,煮好的云南思茅小粒咖啡,配了海南的椰子粉做伴侣,滑蛋吐司,配了两片火腿,简简单单却浓郁满满。徐泽远觉得林近溪像个女巫,她可以把山上采来的鸡油菌烹制成下酒小菜,土里挖的蒲公英晒干制茶饮,用喝剩的红酒烩牛肉,闲置的巧克力和雪饼做威化饼干,林近溪信手拈来便把生活过的简约而又热烈,她一定是在烹调美食的同时给他下了蛊,享用的越多陷得越深,让他爱她爱的发狂。
  
  徐泽远呷了一口咖啡,
  
  恩?这里加了料,有毒。
  
  林近溪明白他在调侃,
  
  恩,有毒。她一本正经指了指阳台,阳台上的曼陀罗含苞欲放,淡黄色的花苞吊垂在枝叶上。曼陀罗,又名洋金花,茄科,被子值物门,有毒性,含有山莨菪碱,阿托品,东莨菪碱,制幻、麻醉,华陀用它制麻沸散,过量致死。
  
  徐泽远咳着吐出嘴里的一角面包。
  
  我是被骗了,小和尚明明告诉我,这是佛花,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林近溪看着徐泽远觉得好笑,
  
  在西方它被称作情花。
  
  怪不得,我是中了情爱之毒。说着身子一歪倒在林近溪的怀里,接着两人笑作一团,林近溪咯吱徐泽远的痒痒肉,徐泽远把林近溪紧紧抱在怀里,看着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人与人真是千差万别,不同的两个人凑在一起会产生截然不同的化学反映。徐泽远和孟晨在一起的时候从始至终都是老同学,他们安安静静的谈课业,谈工作,谈房子,谈车子,谈孩子,就是不谈情说爱,最后把徐泽远谈的心生畏惧落荒而逃,他实不知该如何将未来的50年日夜消磨殆尽。可林近溪不同,他可以把她当妹妹,当女儿,甚至当妈妈,他想都不曾想过,会躺在一个年轻女人的臂弯里撒娇,他和她亲近的可以融到骨头里,分不出彼此来。即使只谈风月,徐泽远也会在心里勾勒蓝图,他要为她买一间明亮的房子,光线充足,有一间敞开式厨房,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她在家写作,他看着她为妻为人母,看着她眉间添皱纹,看着她香魂一缕随风散。每每想到此,便悲从中来,只恨人生苦短。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而此时的徐泽远除了春风得意没有半分不如意,他沉浸在项目交织的繁复工作里,被客户责问、被领导施压、被底下的兄弟大吐苦水,可对他来说一切风清云淡,你只会看到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和客户谈笑风生、和领导据理力争、和兄弟们推心置腹,没有抱怨、没有懈怠。他心中盘算,如果孟晨退掉他们的婚房,他会帮她买一间单人公寓帮她安顿下来作为补偿,让他的良心可以安放。至于将来,他设想和林近溪的无数种可能,也许他们住在效外,林近溪每天清晨在她的小花园里侍弄她的花草,她还会尝试种番茄和青菜;或者,他们隐居山林,与轻风、明月、山泉为伴;或者,他们逃不掉物质禁锢,留在钢筋混凝土的森林拼搏,他们的日子依然不乏味。一切的设想和美好都激励着他更现实,他必须付出更多的辛苦创造更多价值,换取足够的钞票。
  
  办公室的白板上,彩色纽扣磁贴排兵布阵,哪些项目是重中之重,需要安插技术大神;哪些项目耗时长,需要安排中层技术人员开发,重要环节借调技术骨干;哪些项目操作便利、利润少,需要安排新人锤练;哪些项目可以中饱私囊,安排亲信介入。徐泽远站在白板前分析战况,右手下意识的研磨着海豚领带夹,海豚的鳍被他摩挲的锃亮,他系了条碧蓝和浅蓝间隔条纹的领带,是林近溪送他的,成了他讲标、与会的标配,很衬他的浓眉和藏蓝色细边镜框。他偶尔重新安置彩色纽扣磁贴,有的项目人员冗余,有的项目要再减少工时,有的项目要重新界定属性,他咬了咬磨牙,发出咯咯的磨牙声,一侧的太阳穴随之有根青筋浮现出来一直延申到发际里。
  
  李成敲了敲门探进单个身子,
  
  老大,标书都准备好了,我去商务部签章、装订,您用过目吗?
  
  拿来我看一下。接过李成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翻了几页重点项检查。没问题,就这样,明天一早8点半,你直接把标书带过来,我们大堂见。李成是徐泽远的心腹。
  
  知道了老大。
  
  手机短信铃音提示,徐泽远看到孟晨发来的‘生病,能帮忙吗?’。
  
  好了,你先去忙吧,我有事出去一趟。徐泽远摸了摸裤兜里的钱夹,抓起外套和李成一起步出办公室。
  
  对于孟晨,只要她一天放不下,他便一天对她为奴为婢。但绝不能让林近溪知道这段过往,他和林近溪之间不能有分毫闪失,不能掺杂任何瑕疵。
  
  孟晨高烧39度3,身体严重脱水,徐泽远见到她的时候差点认不出,他忙抱起孟晨下楼乘出租车。
  
  孟晨的头无力的倚在徐泽远的肩上,她烧的有些糊涂,
  
  泽远,你和她在一起了,对吗?
  
  先别说话,你怎么不早点打给我?
  
  泽远,我以为你会回来的,每天晚上......
  
  你先睡一下,到了医院我叫你。
  
  有些人酒后吐真言,而孟晨的真情实感恐怕只有在烧糊涂的时候才能流露出来,她一定病的厉害,她清醒的时候永远说不出同样的话。徐泽远恨透了自己,他真是罪该万死,不得不伤害一个没有任何过错的人,只是因为不爱,只是因为她把真情错付。良心一直煎熬着徐泽远的道德底线,不知何日方休。
  
  等孟晨醒来的时候,她已躺在急诊室租来的临时床位上打点滴,徐泽远坐在床边的候诊椅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写文档,
  
  几点了?孟晨问。
  
  徐泽远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凌晨2点20。你感觉好点吗?
  
  恩,谢谢!
  
  医生说你是急性肺炎,开了一周的点滴,每天都要来医院,有时间我尽量过来陪你。
  
  你妈上周给我打电话了,我说,是我的户口本丢了,补办好就去领证。
  
  我知道,我妈给我打电话了。孟晨,谢谢你,你值得更好的人善待你。是我辜负了你。
  
  我把这些年我们的账算清了,等我好了,我把房子退掉,订金损失了。
  
  这个不急,我们再商量。都说人心日久见,其实出了分争经了考验才看得清一个人的心性,徐泽远何其有幸,遇到孟晨这样的好女人,只是感情难料,这些年来他都不曾好好了解过孟晨,他看着她塌陷的腮,憔悴的眉眼,心里莫名的感伤和辛酸,他该如何对她才好?他该如何善后?他亦十分清楚,他的心疼与爱无关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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