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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不医神医

九、不医神医 (第1/2页)

杨青峰自在心中暗想,这个武擎天,先前在那岗顶之上听他自说是山东武格庄少庄主,便必然是先前师父常常给我言说的那人,与我大有缘原,此时却也不便与他相见。
  
  杨青峰就着热水洗了脸,本想将热毛巾去给那孱弱少年将脸也擦上一擦,又想算了,自己一时贪顽将这人带了来,想找些乐子,泄一时心中不快,谁知却是个累赘,奶奶的,自己倒霉。看看天时尚早,便将头歪在椅上打了个盹儿。一夜一天的奔忙确实身累,不一时便自睡着,待得身冷醒了过来,开刚擦黑。杨青峰立时有了精神,来到窗前,用手指将那窗纸点一个洞,张目望出,差一点便笑了出声,只见武擎天正自摄手摄脚向自己所订的那间上房摸去,在窗前停了片刻,似是在听里面的动静,接着便见他也将手指头放在口中,就如自己一般,再去那窗户纸之上轻轻一点。
  
  杨青峰又是好笑又是得意,心想自己所料果是不差!这人看似风流倜傥聪明异常,武功也自不弱,心思却是如此平常!只见武擎天凝神将面贴了窗纸,将眼从那个纸洞向房中看了好一会,方自回去自己房中去了。杨青峰在椅上坐身,也不理会,只等再晚些时候,便要从后窗出去,到镇上给孱弱少年寻找大夫看病。不曾想刚刚将身坐下,却听窗外有人沉声闷喝一声道:“出来!”
  
  杨青峰心内吃惊,忙又来到窗前,从那小洞之中向外望出,却见四条精壮大汉立在武擎天所住房间门外,武擎天将门轻轻打开,手拿折扇向四人一指,说道:“何方贵客,深夜来访有何指教?”四人内中一人说道:“眼瞎了吗?前天刚刚交过手,现在就把老子忘了?”昏暗中武擎天拿眼向四人打量一番,呵呵一笑,说道:“我道是谁,却原来是采花淫贼,怎地,今晚找到帮手要来报仇?”四人之中刚刚说话的那人正要再说,却听另一人指着当先的那条大汉道:“不得无礼,这是闯王帐下第一大将刘将军。”
  
  武擎天将手中折扇一拍,道:“原来是马将军,幸会!不知今晚来寻在下所为何事?”武擎天听那人说当先之人名叫刘将军,有意奚他,却故意叫他做马将军,意即牛马之意。杨青峰在房中听得,也觉好笑。
  
  那刘将军却是不恼,说道:“本将军今晚亲来,不为别事,只请公子交出前天被公子救走的那人。”
  
  只听武擎天道:“这个恕在下无能为力,前天那人自行身离,并非本公子所救,本公子也没和他身在一起,实话说于你等知的,如今本公子也正在寻找于他。”
  
  “呵呵,公子虽不曾亲手救他而去,不过本将军听属下所说,他却是因公子横加插手才得以脱逃,是以今日公子如不能交出那人,本将军当不得不邀请公子去闯王驾前自加说明!”刘将军道。
  
  武擎天呵呵一笑,说道:“要动武吗?来吧!”只飞身一纵,武擎天已自上了屋顶,四人一怔,那姓刘的将军和另一个壮汉也即飞身而上,眨眼之间,三人一前一后已是不见了影踪,余下两名壮汉将门踢开,小心翼翼的掩了进去。
  
  杨青峰心中大乐,心说奶奶的,老子可没功夫看你们玩儿,可是要去干正事了。当下开了房后之窗,将身一纵,出了客店,将身折去街上,直冲街东而去。行不到一时,已至街尾之角,正如小二所说有一家医馆,天时虽黑,那医馆却尚未关门,门口挑一只灯笼,馆内一人正立药柜之后,神色饱满,颇有踌躇满志之态。杨青峰心中对那医者救死扶伤甚是敬仰,虽是行事浪荡无形,至此却也大是收敛,进门便即对那人施礼作揖,道:“请先生不辞辛劳,替我家病人瞧上一瞧。”那人拿眼向杨青峰一看,却见杨青峰独身一人,问道:“你家病人所患何病?”杨青峰自思你这人好没道理,我本是求你瞧病,你却问我病人所患何病,我若知得,何来求你?嘴上却不敢做此之说,只道:“我也不知得,只见病人出气甚是艰难。”那人又问道:“病人面色是红是白?身上是冷是热?饭食之量是多是少?”杨青峰心中焦燥,却也一一作答。那人听得杨青峰所说病人已自不能进食,知是重疾,疾向后走。杨青峰大急,伸手一把扯了,问道:“先生却去哪里去?”那人道:“先生自在后屋歇息,我去请他,我只是药馆的伙计。”杨青峰不觉哑然失笑,心道我与你费得半日气力,却原来只是一个伙计。却见伙计请了先生出来,已是备好了药箱。原来伙计问清杨青峰情形,知先生需得出诊,已给先生说了,便将药箱备好。
  
  这伙计实是一个不错之人。
  
  那先生只略略看杨青峰一眼,淡淡说道:“走吧。”伙计忙过来将药箱给杨青峰提上。这先生也是一个不错之人。杨青峰提了药箱,在后跟了先生,一路向清风客栈而来,到得客栈之外,却不去叫门,领了先生折至自己所宿那间下房之外,将房窗推开,那先生见多识广,已知所以,也不与杨青峰多言,将身攀着房窗进去屋中,杨青峰在后也入,去床上将孱弱少年扶起,孱弱少年闭目不睁,毫无知觉。先生伸指搭上孱弱少年脉息,不觉连连摇头,过了一时,收了手指,道:“公子还是去请不医神医相医吧,以我之看,病人之病似不是自然所生之疾,倒象是为人所致的内腑之伤,此不是老夫可医之患,公子去寻得那不医神医,他若愿为病人医治,或许还有得救。那先生说完,也不待杨青峰出言,自提了药箱,依旧从后窗而出,到了窗外,探头说道:“如无人医得,用大补之药,兴许还可延的他一时半刻之命。”
  
  杨青峰一时惊呆,身立当地,半晌做声不得,心思我初始掳了他来,只是想与那佘将军孙大人赌一赌气,以惩他等不识好人之心,谁知此人竟是如此之身,听这先生之言,这人之患似是无治,这可如何是好?沉思的许久,心中自说罢了罢了,今已至此,终不能弃了他命不顾,谁让自己贪图顽乐呢,且再去寻小二所说街西那家医馆的大夫,如若他之所说与此先生无二,说不得也只有去寻那不医神医为他诊治了。
  
  心中主意打定,不敢耽搁,虽是夜深,却也依旧将身从屋后窗中掠出,暗黑之中去到街西尽头,尚见一盏灯笼挑着不熄,灯光所映,照着一户人家,门顶之上横一块匾额,上写‘杏林春’三字,那门页却是紧闭,杨青峰知此定是那家医馆。此时已至夜深,人户自是要闭门歇息。杨青峰想了一想,心怕惊动街上人众,将身一跃,上了那户人家院墙墙头,略略一看,见院内有一个值守的更夫正自偎在墙角打盹,当下将身疾去,伸手去他额上一个爆栗,那人一惊而醒,见是杨青峰,却不是自家主人,心中怒意顿生,待要喝骂,却见杨青峰在后背之上伸手一掣,掣出一把长剑来,寒光迫人,那人立时住口。杨青峰底声道:“去叫你家主人,说道有人请他出去诊治病人。”那人好是无奈,待要不去,杨青峰那把长剑凉嗖嗖横在眼前,若是去得,只怕要被主人喝骂。心中拿不定杨青峰到底是何许之人,终是惧他利剑,只得起身,去到内屋,轻轻叫道:“主人,有人求您前去诊治病人。”只叫了一声,便听有人声应,却是骂声,说道:“你这个狗杀才,给你说过几多回,晚上如有人前来求医,直接赶得他去,本大夫从不晚上出诊,今夜又来相烦,直是讨打。”那人眼看杨青峰手中长剑,心中畏惧,忙说道:“主人,今儿个前来求诊的这人不一般。”他本意要说杨青峰是个山大王什么的,总之是要说的杨青峰是一个大大的恶人,正在心中讨度如何言说,既不激得杨青峰气恼,也要使自己主人心惧,却听那主人早已怒了,说道:“什么不一般?又是人要死了不是?死就死了,却不要来烦我休息。”杨青峰顿时一股怒火烧起,弃了那值更之人,冲声言之处而去,眼前忽觉轻纱拂面,知是蚊帐,就伸手入内一抄,抓得一人手臂,就势提起,却听一声尖声惊叫,杨青峰将另一手中长剑一晃,屋中暗黑,那寒光所现,人人却是俱都识得是为利剑,俱各止息再不敢声言。杨青峰在暗中待得一时,此时已可勉强视得眼前之景,见自己手中所提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床上却还瑟缩着一个女人,也不知是他的妻子还是小妾。杨青峰忙将那人提得离了那女人远了一些,手中剑身去他颈上一拍,喝道:“小爷今儿请你诊治病人,你去还是不去?”杨青峰本是要以礼相请,心中恼他虽为医者,却无济世救人悲悯之心,当下出言也自不逊。那人保命要紧,一迭声连道:“去去去。”杨青峰将他丢在地上,说道:“既是如此,且去穿了衣裳。”那人悉悉索索入于帐中自去穿衣,却又吩咐那值守的更夫道:“快去叫轿夫起来备轿。”杨青峰不去理他,见他自将衣裳穿好,下得床来,便就伸了双手,去他腰间一抱,将他扛在肩上,一路出门上街,时间不大,已至宿身客栈,依旧从后窗入于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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