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忠心昭日月 将军战雁城 (第2/2页)
“哦。”皇上想到了三十年前，主战派和议和派尖锐对峙，最后议和派完胜，签订了议和协议，东方牧云的主战派从此瓦解。此时，不管卢瀚是否出于打击主战派的目的，在如今危机之时，这至少是一个方法。
“东方牧云怕是很难一战了。”
“不求他战，只求声势。”
“万一他不听指挥，坚决一战呢？”
卢瀚低头咳嗽了两声。“皇上以为他还有能力一战吗？微臣若有幸得到皇上的尚方宝剑，东方要是真有异动，微臣马上撤他的将军之职，不让他搅乱议和大局。”
“哦。”皇上虚应着。
君臣二人一番秘密筹谋。
第二天，东方大人告病，连续三天没有上朝。外边谣传他当年在边境吓破了胆，已经不复当年勇。皇上自然非常不满，下旨派太医诊病。东方大人只好抱病上朝。
早朝上，卢格提出，朝中最熟悉边境、能给朗燿一定威胁的就是东方大人。大敌当前，卢格等人再次举荐由东方大人率军出征，配合议和谈判。
“东方爱卿的意思呢？”
整个朝廷，从上到下，都在看着东方牧云。仿佛他不率军出征，就是破坏和谈。形势所迫，东方大人甩了甩袍袖，“老臣愿鞠躬尽瘁，为圣上分忧。！”
满朝的文舞大臣都松了一口气。
于是皇帝颁圣旨，命卢瀚为议和特使，官居二品，负责与朗燿议和事务；授东方牧云大将军衔，统领三军，驻扎雁城，配合卢瀚议和，官居从二品，将兵十万。二人领命，速做准备，早日出发。
“圣上，微臣有一事相求。”东方大人说到。
“东方将军请讲！”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保障必须有可靠的人选，我举荐卢格大人负责大军粮草。”在场的满朝文舞都是一愣。党争激化，不知是福是祸。
皇上看看卢瀚，再看看东方，心里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卢格在军中，卢瀚就会有所顾忌。这样也好。本来十万大军就是做做样子，争取谈判筹码，不能真的打起来。卢家父子一文一武，两条线上作战，彼此牵制，更会尽忠职守。
皇帝看着卢格问道：“筹集粮草，卢尚书倒是最好的人选。卢大人怎么说？”皇上这一问，是要卢家父子表态。“国事为重。大敌当前，每个臣子都应该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只要圣上需要，都是为国尽忠。”
“那好！”于是皇上任命卢格为监军，统管钱粮，跟随东方大军出征。
东方大人；“请问卢监军，大军北征，钱粮准备如何？”
“回禀皇上”，卢格说到，“户部准备了一些钱粮，马上可以拨付。但是，十万大军，还只够三成的保障。”
“其他的地方还能筹集一些吗？”皇上问道。
“一时很困难。户部已经竭尽全力，剩余部分请缓缓图之。”
“粮草不足，士气不振。还是提前筹划为上。”
“国家有事，每个臣民都应倾尽全力。我出500两。”卢瀚说道。
卢瀚一带头，朝臣们就知道躲不过去了。卢大人赋闲多年，在家养病，没有什么收入。现在又为国出山，带领儿子亲赴边疆，这是朝臣的典范。大人出五百，其他皇亲国戚满朝文武你们看着办。
可是，议和归议和，真要让这些人拿出真金白银，那还是心疼得紧。
忽然有人说道，“微臣回去筹集一下，支持我天朝大军。”
“我家有两辆大车，可以给卢大人运送粮草。”“我家那二十家丁，天天逼着他们习武，个个身手矫健，正好为国出力！”“我家有两匹战马，可以捐给前线将士杀敌。”
皇上看看这些人，也是心凉。“我朝前方议合，十万大军北征，威仪赫赫。各位爱卿，散朝后好好想想吧。”
“卢爱卿，东方爱卿，你们做好准备，择日出征！”“接旨！”
“散朝！”
第二天，户部在大殿前设立了一个募捐台，有人专门负责登记募集款项的登记造册。连续三天，只有零零散散的几笔捐赠。眼看着大军就要出征，户部把募捐情况报给皇帝，皇上气得摔了杯子，但也无可奈何。
没想到，大军出发的前一天，往常清清冷冷的户部募捐台，一下子热闹起来。“我出三千两！”“我出两千！”“我出五千！”“我先出三千，过几天再凑三千！”“我出一千两。”户部赶紧增加人手，如实登记，收银票，一通忙乎，进项不菲。这些人捐完银子，都不愿多留，急急忙忙而去。皇上得知消息，心下倍感欣慰。看来，文舞大臣们，还都能以国事为重。卢格命人写了大红帖子，张贴在户部门前，那位大人认捐多少、到账多少，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收银的办事人员还摁了手印；另抄一份郑重进呈皇上预览，建议皇上予以表彰。这回，想过后赖账也不能了。同时，户部门前请来一大块汉白玉，准备把有功人员姓名镌刻其上。人心所向，一切顺利。皇上很是欢喜。
只有这些捐大额银子的人自己知道怎么回事。
昨夜，夜黑风高。这些大人的府上，忽然有家丁丧魂失魄的跑来报告，飞刀传书！把纸条拿来一看，这些平时不可一世的老爷们，各个浑身发抖，汗如雨下。那张简单的纸上，只写着一笔账目！要命的是，这笔账，正是当年京城强抢民女、造成两条人命的时候，那个富商丢的那笔账！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来，那本要命的收受贿赂的账本，还在某人手中！从来就不曾丢过！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大人们想了一夜，都明白了，要钱不要命这事，还是不能干。更可怕的是，这事包不准被皇帝知道，那时候那袋搬家的比银子搬家还快还多。于是各个踊跃捐献银两。
东方大人闻听消息，赶来祝贺皇上。“吾皇仁厚，臣子忠勇，国家之福！”
皇帝心下大喜，马上吩咐人传旨，为此次捐银有功人员勒石记功。消息传出，这些大老爷们更加惴惴不安：这本账册到了皇上手里？这是要秋后算账？各个谨言慎行，不敢大意。
良辰吉日，大军出征。满朝文武沿路送行。军威浩荡。
卢瀚带着青浦先行，谢秋田关了五和堂，追随卢瀚而来。东方将军全副铠甲，军容威严，带领将士浩浩荡荡出发。卢格带着青枫押运粮草殿后，范春秋一起同行。
在一个路口，卢翰的车与东方的马并立。二人回头默默看着高大的城楼，送行的人群。挥手而别。
这一阵子，在去往雁城的路上，时常有各色人等，陆陆续续地前行。澄湘公子加快了联络，日升行的主力和一些江湖高手，已经向雁城聚集。情报网更加高速地运转着。
雁城。卢大人已到。一改往日病容，精气神很足。故地重来，几多感慨，几多苍凉。卢大人却气定神闲。东方将军的十万大军，也陆续来到雁城，和聂雄飞的守军一起驻扎下来。一到雁城，东方将军好像换了一个人，身板挺直，虎目烁烁，走起路来脚下生风。东方大人武功深厚，眼前这个威武豪迈的大将军，哪里还有垂垂老迈的样子？雁城弹丸之地，一下子开来这么多人马，谢桥负责各种协调安排，忙的不亦乐乎。终于，在一个晚上，卢瀚、东方牧云、华超，在雁城府衙相会了。
白云苍狗，年华老去，几个老伙计看着满脸沧桑的彼此，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好！”“好啊!”“好！”虽然鬓发斑白，但是几位大人的眼中，闪烁着智慧和坚定的光芒。
澄湘公子和谢桥深受感动。
卢瀚不放心地问道，人都出来了，云津可否放心？东方大人道，“放心吧，这些年卢格干得漂亮，他已经能掌控全局了。”
卢瀚和华超微微点头，几个人坐下来，开始讨论全盘计划。
澄湘公子在日升行做了精密安排，大部分的老兵和在战争中已故老兵的二代来到了雁城，参加这次大会战。他们的家属日升行已经做了周密的安排和保护。日升行成立了前锋敢死队，负责最危险的任务，大批骨干将在完成任务后迅速撤离。
谢桥管辖的雁城的水库大坝已经完全修好，衙门的改造也按要求完成。火药储备充足。
华超那边，芙蓉殿和乡兵，大部分可堪一用。这些年修建的乡兵住所，和一些秘密据点，远离河道，地势相对较高。兵营和周围的树木，已经初步形成了东方将军创建的金甲黄花阵。
“好”，东方将军斩钉截铁地说道。“日升行的后代们安排好了，卢格和谢桥的儿子也早就被可可带走了，这是第一批撤退的人；第二批，曹华、谢秋田带着乡兵撤退到安全地点，等待新的命令；第三批，澄湘和谢桥需要负责火药引爆，和日升行的前锋敢死队一起撤离，也是最后一批。”“卢格押运粮草，要按计划在路途中待命。他的主要任务，是以监军的身份，和聂雄飞一起，率领军队扫荡残敌，班师回朝。这些人里，他是最没有退路的一个。他必须绑在朝廷的战车上，争取皇帝的信任，争取战后的十年中兴。我们处心积虑，所有的牺牲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国家成败也在此一举。”
“火器监那边怎么样？”东方将军看着澄湘公子问道。“和您预想的差不多。这里的火药储备足够了，但是利用火药大批量杀敌的条件还不够，火器监还要继续研究。不过进展很快，预计十年之内可以形成一定的战力。必要的安排我已经移交给卢格。”“好！要把所有预伏的力量转移给卢格。他的担子最重，要挑到未来。”
“这里的改造情况怎样？”他看着谢桥。“华叔叔亲自改造的。”谢桥说。“没问题。”华超接着话头，带着大家走到窗前，“底下暗室有三个出口。看回廊的这根柱子，这是原来就有的，我把柱子截短，下面做成了石墩。石墩有一角起支撑作用，其他三面是活动的，底下是空的。石柱础的表面刻满了莲花，上面这个莲花瓣是机关，这样拧开，就是洞口。下面是一丈见方的暗室。院子里还有一个洞口。”他带着大家从后门看过去。“那个荷塘，夏天开满荷花，现在都衰败了。其实水面很浅，水池侧面有一块石头，后面是个洞口。地道另有个洞口在很远的地方。暗室里火药已经备足。”华超说道。大家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荷塘里泛梗浮萍，残荷芦苇，一派秋声。
“地图。”东方将军说道。谢桥把那张两代人的脚步量出的地图铺在一张桌子上。几个人研究详细计划，推演。
过了一会儿，大家抬起头来。好像推演告一段落。东方将军吩咐：“做好警戒，我们去查看一下。”
正是：朔漠连衰草，孤城照嫩寒。壮心明日月，高情满古原。
埋骨青山媚，辞家碧云闲。儿孙尽黎庶，菊酒是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