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忠心昭日月 将军战雁城 (第1/2页)

第19回衰草旌旗，忠心昭日月残阳怒马，将军战雁城
　　
　　洗雁河边古战场，将军怒马向残阳。高城画角吹冥漠，衰草旌旗卷虎狼。
　　
　　五丈尽忠无霸业，两京克复有盛唐。天街万姓烟花日，社燕孤魂各渺茫。
　　
　　下一年的春天姗姗来迟。当柳眼初开、峰峦点翠，青龙潭迎来征雁的时候，雁城的乡兵正忙着春播。日升行又运来一批货物，澄湘公子亲自随行。
　　
　　这天夜晚。华超安排的巡警全是日升行的人。夜色渐浓，四野安静下来。一行人悄悄来到了青龙潭大坝。负责看管大坝的人已经在此接应。
　　
　　华超：“警戒？”
　　
　　洪升：“外围又加了一倍。”
　　
　　华超：“走！”
　　
　　洪升带路，一行人沿山路向前，不一会儿，来到了龙王庙。龙王庙一年四季点着长明灯，这会儿灯光闪烁中，看清了来人，正是澄湘公子、谢桥和虎子。这里的守卫移开龙王塑像，露出一个黑黑的洞口。“加强警戒！”洪升说着，点燃了一支火把，首先走了进去。
　　
　　从这里向下，渐渐宽阔起来，原来底下有着整整一层暗室。几个人走了进来。这是一个三丈多长两丈多宽的大厅，周围的墙壁上安置了风灯，一面墙壁上有个看起来非常沉重的木门。
　　
　　“就是这里。”洪升说，“这是大坝中间偏后的位置，这道门过去，就是大坝的中心位置，我们向前挖了三尺。”“嗯。”澄湘公子边看边答应。此时的澄湘公子，坚定，豪迈，声音不大,但是不容置疑，像个成竹在胸的大将。灯光闪烁，映着几个人的身影，庄严深沉。
　　
　　澄湘公子：“明天安排人把这次带来的火药运进来。这里的警戒一刻也不能松懈。还要特别注意灯火。”
　　
　　华超：“放心，全是日升行的人，我亲自监管这里。东西一进来，灯火全部撤出，有专人管理。”
　　
　　澄湘公子：“辛苦！”
　　
　　“到现在为止，我们的计划一切顺利。下面的事情就是储备好火药，耐心看守，等待时机。这个过程可能很长，也可能很快，我们的人要时刻做好准备！”
　　
　　“是！”
　　
　　从此，澄湘公子多方筹集资金，暗中筹集军饷，动用了醒泉寺的财宝，陆陆续续运来大批的火药，贮藏在龙王庙。
　　
　　夏天的时候，一个黑漆漆的夜里，谢桥所在的州府衙门，忽然佛反盈天，人声一片。“有刺客！”“抓刺客！”一时火把灯笼追出去好一阵。近处的几个保甲听到声音赶过来，才知道是谢桥深夜在书房忙于公务，有人连续射进来两支箭，一支射在窗棂上，另一支直向谢桥而来，幸亏谢桥发现了第一支箭，就势压倒椅子向后一仰，人摔在地上，那只箭正好射在翻起来的椅子上，惊险万分。
　　
　　人们搜查了一阵，没有找到刺客。有人找来两支箭，发现是朗燿的箭。衙门有人值守，没有发现动静，看样子这箭可能是从远处的大树上射出来的。谢桥命人赶紧回去，以防敌人声东击西。
　　
　　第二天，华超提出，要加强州府衙门的防护。谢太守来雁城这几年，朗燿越来越占不到便宜，难免不怀恨在心。谢太守的安全防护一定要特别重视。于是，华超亲自负责，调集人手，对整个府衙进行检查，修缮。前后忙了两个多月，才告一段落。整修过的衙门，远处的大树砍掉了，内部不牢固的地方加已维修，重要的地方多设守卫，外围还加了高墙。华超前前后后地检查了几遍，这才放心。从那以后，澄湘公子再来，车辆一进到院子里，外边的人便谁也看不到了。
　　
　　这年夏天，可可终于安顿好两个孩子，到雁城来看望谢桥。她是和澄湘公子一起来的。谢桥得到报告，说是澄湘公子到了。从外边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可可。一身鸭蛋青色的衣裤，安静地坐在那，像远处飘来的一朵云。谢桥不敢相信地擦擦眼睛，才确定光晕中的身影正是可可。可可这时已经起来和他打招呼了。
　　
　　澄湘公子带来的消息是，朗燿今年已经结束了西边的战争，正在休整。这不是什么好消息。大家互相看看，心中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可可与谢桥亲近……
　　
　　澄湘公子加快了准备的步伐。他把日升行这些年的家底，醒泉寺的财富，全拿出来了。澄湘公子和华超谢桥经常在一起商量事情，调整人员。一车又一车的货物，接连不断地运进州府衙门，运到隐龙潭龙王庙。
　　
　　雁城的秋天到了。今年雨水充沛，雁城的土地喝饱了水，给了乡兵一年最好的收成。各个保甲抢时间秋收，脱粒晾晒，忙得不亦乐乎。渐渐，秋风寒意重了，白露为霜。各种树叶，绿色的基调里，渐渐有了各种颜色：橙黄，杏黄，松香黄，栗黄，枯黄……翡红，火红，酒红，铁红……五彩斑斓。洗雁山变成了一座五彩画屏，美不胜收。
　　
　　当更多的枯叶开始飘落，谢桥催促可可马上回南方，拜托他照顾好两个孩子，不要再来雁城。卢府和东方府，为国征战的安排责任在这一代人身上，为自己家族做的安排，都在可可的身上了。可可深明大义，一步三回首地跟澄湘公子的车队一起回了南方。
　　
　　谢桥命令各个保甲加强防备，分散粮食库存，把隐秘点尽量向南移。这几年，为了对付朗燿的劫掠，乡兵们想出来各种各样的储藏办法，有时候朗燿冲进来，抢到的粮食也有限。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是谢桥来到雁城后最安静的一个秋冬。往年，总会有一些朗燿牧粮的小队袭扰，守军和乡兵时时刻刻提高警惕，不敢有丝毫马虎。今年朗燿特别地安静。乡兵们欢欣鼓舞，认为朗燿讨不到便宜，不来了。
　　
　　这个秋冬出乎意料地安静，雁城过了一个安稳的年。乡兵们敲锣打鼓地庆祝，各种小调山曲唱起来，好不热闹。不过，在雁城，有一个规定，就是不许鸣放鞭炮。各个保甲只有示警的号炮，那代表着有敌人进袭！
　　
　　这种安宁，让谢桥心里隐隐不安。
　　
　　果然，从下一年春天开始，朗燿就不断向朝廷提出各种无理要求。夏暮秋初，朗燿陈兵边境，向朝廷提出最后通牒：割让北方四州府给朗燿做牧场，每年给朗燿的贡赋翻番！如不答应，铁骑直捣云津。
　　
　　面对朗燿狮子大开口，朝廷一片惊慌。不答应，朗燿将打到云津，答应，就等于是直接送出云津。
　　
　　雁城议和三十年，朝廷稳住阵脚，年年供奉，总算过上了安稳日子。可这偷安的三十年，朝廷不仅风花雪月，还勾心斗角。如今议和派得势，边关大将陨落，早已经没有打仗的锐气了。何况这些年来，朗燿四面出击，横扫北方各个部族，战力令人不寒而栗；议和，割地，北方四州一旦落入朗燿手中，朝廷只能迁都。皇帝的好日子过不下去了，皇帝真急了。
　　
　　朝廷上吵吵嚷嚷，还是议和派的声音大。有人把朗燿这些年东征西讨、大获全胜的战役讲给皇上听，有人开始讨论凭借长江天险，江南是否安全，有人悄悄把家眷细软运向南方。一时间，云津人心惶惶。
　　
　　上一次议和，过了三十年太平日子，如果再次议合，可以不迁都最好，迁都，也要保证皇家的安全。朝会上，“诸位爱卿，哪位为国分忧，前往雁城议和？”下面一下子鸦雀无声。皇上向下一望，一片低下的脑袋。禁不住一声长叹。
　　
　　议和派代表人物范春秋抬起头来。“微臣推荐卢瀚卢大人！”
　　
　　卢格忙解释说，“家父年迈，身体孱弱。怕不能担此重任。”
　　
　　皇帝看了范春秋半天，满朝文武没一个人说话。“卢瀚病中，退养多年，怎堪此任？”
　　
　　范春秋：“卢大人身体微恙，休养了这些年。现在朝廷有难，正当为国出力。当年的议和，就是卢大人为主，卢大人是最适合的人选。”
　　
　　皇帝看看东方大人，这个过去的主战派，如今锐气全消，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皇帝无奈。“召卢瀚觐见！”
　　
　　卢瀚一路风尘来到云津。一到云津，顾不得休息，稍加整饰，就来觐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万岁！”“爱卿平身！”
　　
　　“微臣得皇上眷顾，不胜荣幸。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微臣老病之躯，一路驱驰，不暇休息，深恐应对失当，大不敬。祈吾皇容臣退下细细思量。”
　　
　　卢瀚缓缓站起来，果然一身疲惫。满脸病容，早已不复当年的风采。
　　
　　皇上也不禁黯然。“爱卿一路辛苦了。且去休息，明日再奏！其他人散朝。”
　　
　　卢格一路扶着卢瀚退下。
　　
　　看起来，卢瀚的身体让人担心。
　　
　　稍晚些时候，一顶小轿，直接抬进了谢秋田坐诊的五和堂。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地关上了。清风青浦在院中警戒。
　　
　　谢秋田已经在院中迎接，下轿的正是卢瀚卢大人，旁边跟随的是卢格。双方互致问候。谢秋田引着卢大人来到一处静室后离去。房中一人安坐，似在等候。听到动静，那人起身相迎，赫然正是东方大人。
　　
　　两位大人深深一躬，万千言语尽在不言中。
　　
　　第二天，卢瀚虽然看起来还是病体孱弱，但气力明显比前一天要好。皇上单独召见，卢大人躬身叩拜。君臣详谈。
　　
　　其实皇帝心中清楚，议和，自己手中没什么筹码。割地迁都，一退再退，能保住皇位已经万幸。能寄予卢瀚的，不过是尽量保住平安。
　　
　　臣商量议和的底线。
　　
　　“爱卿有何计策？”
　　
　　卢瀚：“微臣支持吾皇割地迁都。恕臣直言。我们手中能拿来和朗燿谈判的筹码并不多。即使议和，朗燿得到北方四州后，自己做大，撕毁协议，我朝还是没有保障。于今之计，只能尽力谈判，为安全迁都争取时间。凭我对朗燿的了解，谈判会非常艰难。他们一旦瞄准目标，绝不会轻易放手！”
　　
　　“胜算如何？”
　　
　　“老臣微躯，定当鞠躬尽瘁。一路上微臣都在苦思对策。今日禀告皇上，祈求圣上定夺。”
　　
　　“但讲无妨。”
　　
　　“圣上还有筹码可用。”
　　
　　“哦？”
　　
　　“东方将军！”
　　
　　“什么？打？”
　　
　　“圣上且听微臣道来。”“三十年前，东方将军雁城一战，虽然小败，但好在最好促成了和谈成功。几十年来，只有那一次战斗给朗燿留下的印象最深刻。朗燿大皇子结束了周边的战争，腾出手来一心对付我们，他眼里根本不会在意我们的守边将士。如若我们同意议和的同时，任命东方大人帅兵迎战，必然出乎朗燿意外。”
　　
　　“爱卿，你有所不知，东方牧云早已不是大将之选！”
　　
　　“皇上恕罪。”“若我朝对外宣称东方牧云老当益壮，尚可一战，朗燿必将不会妄动，一定会细细察知实情。这就为朝廷赢得了准备的时间。此为其一。”
　　
　　“其二呢？”
　　
　　“朗燿摸不清东方将军的虚实，必定有所忌惮。到时候新仇旧恨，朗燿一定会要求我朝拿出和谈诚意，撤换主战的东方将军。只要朗燿提出这个条件，我们就可以先就这件事谈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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