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不问不答 (第1/2页)

“云......是谁？”蔚丰低着眼睫，轻垂下来，霞光是那么的温柔。
　　
　　“走吧。”枫眠不答也不看，往这石阶走去，“回去吧。”她摆摆手，一步一履衣，脚印深浅措落。蔚丰转身走回，姑姑在家待着他了。桌上满是香味扑面，色泽鲜美，迫不及待的尝一口多好。
　　
　　厨房里还有这锅铲擦着铁锅的声音，“回来啦，先坐着，等这个才炒完，自己先盛饭啊。”姑姑拿着盐罐探头叮嘱。油烟味慢慢散开，白糯的米饭冒着热气，带着香味盛出来了。姑姑脸上的汗水直溜溜的往下滴，顺着火候也是看出她的辛苦。
　　
　　“抱歉啊姑姑，最近没怎么在家吃饭。”蔚丰望着手里的米饭，都是鼓鼓的，糯糯的，黏在一起，却很香。姑姑笑了笑，没回答，看着炒菜的模样，想起了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姑姑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还耍脾气，叛逆期更是让人厌恶，可姑姑却是耐心教导，尊重自己的想法。蔚丰想学美术，她就给他报美术班；想学武术，就带他去武馆，看着别人英姿飒爽；想拼航模，就买一个大航模给他。真的，太多了......
　　
　　最后一道菜上了桌，满满的一桌菜怎么吃的完？“姑姑，你做的未免太多了吧？”蔚丰不是很理解，姑姑做这么多菜给谁吃啊？
　　
　　“明天就是你母亲的忌日了，我琢磨着多少点饭菜，带到她坟前。自从他跟了我这个弟弟啊，就喜欢吃我做的饭菜，现在还是如此吧......”姑姑不多说话，吃着碗里的饭想着无奈的人。蔚丰埋着头，想起了鲜血，想起了嘱托，想起了父亲。
　　
　　“明日父亲会到母亲坟前吗？”蔚丰似说非说，小到如蚊音的声。
　　
　　“希望吧。快点吃吧。”姑姑满是无奈的脸上多了些愤然，眼神也不是那么温和了，只是她还想着......
　　
　　回到房中，蔚丰如往常一样，写作业看书，姑姑时不时端个水果或者拿瓶牛奶进来。只是蔚丰情绪还是那么低沉，不说话也没有神采。夜深了，爬上床后，缓缓想到父亲的事迹：
　　
　　那年母亲走后，父亲就再也没管过他了，全都交由姑姑管。脸上也没什么悲痛之情，只是他是不是真的为母亲的死而伤心，无人知晓。一天一天的消沉让他疲惫不堪，眼角总是皱巴巴的，额头的皱纹略显深重，操心过多吗？也没看他怎么管蔚丰啊。每天回家之后就是倒一杯水，坐在办公桌前，一遍又一一遍的写着报告，做着表格，没关心过任何，也不想关心。
　　
　　一年，两年，三年......直至今日第五年，他都没去看望过母亲。这种举动真是让蔚丰伤透了心，如破冰的刺，霜剑狠狠柱入，内心只是淡淡的不说话，想着再等等，等几年或者十几年，肯定回去看望母亲的，不可能不去，不可能......
　　
　　也是这样，等到了第五年，蔚丰已经上了高二，还是不去看望母亲......蔚丰总会胡思乱想，是不是他不喜欢母亲了，是不是当时他们联姻是被逼无奈？是不是因为他没法面对母亲？蔚丰一直给自己灌输这种执念，他更愿意相信父亲是害怕见到母亲，害怕自己再想到往事。
　　
　　隔日便是母亲的忌日，今年也会如往常一样吧，那个无情的父亲，无情的丈夫。望着月明星疏，也渐渐睡过去了。奇怪的是没有什么梦，那个语衡和云也不再出现。兴许只是前几天的胡思乱想才会梦到那两人吧。
　　
　　晨光透进窗明，床上的被褥已是金光灿灿的，蔚丰却觉着死气沉沉，整个人都是消沉的状态，似乎是因为他的母亲。囫囵的吃完饭，便上了车，去到了母亲的坟墓前，捧着几朵花，眼圈红红的，鼻子的酸楚很难受，心似乎被堵住了，不敢大喘一口气，想哭却又被制止，这样的滋味不好受。母亲坟前的照片兴许显眼，兴许沉沦。无奈的是，回不来了。要是那天是他挡住了母亲，现在也不至于如此悲痛。真希望母亲说一句：“若待我回来，便说一句谢谢你，错不在你。”可是回不来了，手术台上那个冰冷的已经僵硬的身体，入土为安了。
　　
　　仿佛天空都是灰色的，世界都没了光彩，只剩下母亲那无助的坟墓，隐隐的黑色，和死沉沉的空气。蔚丰泪水夺匡而出，鼻子红透了，眼睛里的血丝越发多了起来，顺着脸颊流进了脖颈，再流进了心中，交杂着那悲痛心里的滋味越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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