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不问不答 (第2/2页)

树影后站着一个苍老的人，他望着坟墓的方向，眼睛离不开的看着蔚丰，傻傻的站着，傻傻的望着，傻傻的哭着。那曾经是他最讨厌的地方，但却每年都来。现在却是最喜欢的地方，忍不住的被感染了，眼泪也是心酸的，不只是害怕面对，更多的是害怕爱意再次凝聚心头，再次想起那种割肉般的疼痛。模糊着的身影渐渐离去，留下那个苍老的人，他缓缓走来，步伐沉重，神色飘离，想着什么有没想什么。带着那份抱歉，还有无奈和痛苦，在坟前站着，呆呆的，不说话。熬了半天说一句：“我又来了，丰儿很好，你安心。”这憋出来的一句话，全是带着泪腔说得，不眠不夜，蔚丰回到家中也是呆呆的，望着月明，傻傻的摆弄着课桌上的照片，那是他唯一的一张全家福，那时还是会笑的爸爸，会责怪人的妈妈。
　　
　　手指搭在照片上，顺着母亲的脸往下滑着，只是这走势是真正的母亲，只能看着。“我已经快忘记母爱的滋味了，母亲你听得见吗？”蔚丰红着的眼睛里聚满了泪闪，只是他强力顶着，没有落下来。照片很久了，可以看出母亲的脸已经模糊了，但是上面却没什么灰尘，蔚丰每天都会擦得干干净净，所以不会有什么灰尘吧。天下失去父母的人很多，蔚丰也是一个，他跟那些人一样，痛苦，疲惫，无奈。只是他知道不能把母亲给他的一条命白白浪费掉，要精彩的活完一生，带着母亲的那份精彩。
　　
　　都说守着人很难，但想着人更难不是吗。想得比守着更痛苦。蔚丰已然入睡，梦里只留下母亲的身影和父亲，他们一家人拉着手走到了阳光的尽头，看上去很幸福，很美满吧......
　　
　　“早啊。”学校里的嘈杂已然低过悲痛了，蔚丰也重新打起了精神，面对飞飞的问好也回了一句早。然后走进班里，慢慢习惯了吧，枫眠还是趴在桌子上，却门门年级前三。真是不可思议，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那么厉害?飞飞对她更是咬牙切齿，处处争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看着她和蔚丰走在一起心里就很不痛快，总觉得堵着了什么东西。明明是个大美人，还有那么多追求者，非要喜欢蔚丰吗？也曾这样问过自己，但是即使没有答案，也会继续喜欢蔚丰......
　　
　　雨下着，风吹过。放学后的空气很是清新，淡淡的青草香味，还有袅绕的檀香......风眠好像就在身边，那檀香味不会认错的。旁边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抬头望着天空，不是很蓝但却清晰，白云照着彩光，隐出一片光圈，泛起淡黄便粉之光，就像包在奶糖外的米纸，看上去糯糯的好似一口就能咬破。“你以前很喜欢望着天空吗？”蔚丰转头问着，好像以前见过她，好像这个动作好熟悉。
　　
　　“你问过。记起来了？”风眠突然转过身来，扶着蔚丰的肩，没了那种高雅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不舒服，这动作很粗鲁，抓着的手死死不放，牢牢粘在上面一样，似乎不想再离开了。
　　
　　“我们，以前认识吗。”蔚丰没有在问她，反而在想自己是不是忘却了什么或者说是，她是自己一个很重要的人。从见到的第一眼，从他转头的第一眼，从还没转头便闻见的檀香。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味道不是那么浓郁，没有平常女孩的那种刺鼻的香水味。只是这檀香，是自己喜欢的。
　　
　　“恩。”风眠搭下手来，朝着小径走去。那边的树影挡着的背影，好像，好像.......好像一个人，想不起来，想不起来......蔚丰望着她，离不开的眼神望着，只是树枝下只留下了几个脚印，便消失不见了。霎时，眼泪不住的流，夺眶的流，不被控制，不被束缚。这种绞心的痛，又是这种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很难受，被人抛弃了仿佛又看到安然无恙的他，搭着剑柄，撑着，撑着......想不出，头疼。
　　
　　蔚丰不再想了，但他坚信这个人不是见过如此，是爱过。彼此的心都能感受到，心中不是淡淡的不舍，而是深深的歉意和怨意，没什么亏欠的也没什么好恨的不是嘛。从来不会相信有什么前生今世，现在又似乎相信了，相信这是前世未完的孽缘，相信他们是不同陌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