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 军哥小兢 (第2/2页)

我看到，老人说话的时候那朵金黄色的云雾一直在蠕动，那条超自然万物的光影也在移动。光影一会红色一会儿蓝色，一会儿又变成五彩缤纷的彩带。彩带在溶洞上空飘逸，突然又变成了一幅地图。地图上不但有山川及河流，还有被炮火夷为平地的废墟和瓦砾。同时，无数七彩绚丽的蝴蝶排起了长队。它们扑腾着翅膀沿着溶洞绕行，还在中间铁笼下面堆起一个空中彩球，那条深潭里的大龙更是一反常态在水里表演起了舞蹈。它时而扭动身子扶摇直上，时而拍打潭水溅起浪花，还从嘴里喷出七彩斑斓的火焰来。
　　
　　老人又问军人：“你后悔你为你的国家献出生命吗？”
　　
　　“我不后悔。”
　　
　　“你感觉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我已经为我的父母争了光和长了脸，他们应该为我骄傲和自豪。”
　　
　　“说得好！”老人朝溶洞上空看看，“那如果时机成熟，你愿不愿意回到人间去？”
　　
　　“我还能回人间？”
　　
　　“能回，因为你是英雄，英雄上帝眷顾。”
　　
　　“那回到人间还是我自己吗？”
　　
　　变成老人的怪物没有回答。这时候，溶洞里的飞禽走兽开始了躁动。
　　
　　军人又问老人：“那我们以后会去哪里？”
　　
　　变成老人的怪物这才说：“东边是天堂，西边是地狱。上帝说过，好人去天堂，坏人下地狱。像你这样的军人当然是去天堂啦。”
　　
　　等到溶洞里的音乐戛然而止，变成老人的怪物又喋喋不休地对军人说：“在天堂，你可以修身养性，也可以结交朋友，还可以去宇宙畅想和遨游。反正所有你喜欢和愉悦的事都可以去做。当然，来这里的人都是灵魂，灵魂没有肉体是不能孕育生命的；因为灵魂离开肉体不能识透万事，它只能在空寂的世界里匍匐。所以，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或者说你心里有了一个心爱的人，前题是她也喜欢上你，那么你们就可以厮敬厮爱，但不能生儿育女。”
　　
　　我看到，军人开始默默流泪，并不断朝溶洞的四周张望。溶洞四周寂静无声，许多飞禽走兽一动不动，还有像枣红马一样颜色的钟乳石也溢出了泪水。
　　
　　“你为什么哭？”
　　
　　军人说：“我思念我的父母，思念我的战友们。”
　　
　　这期间，我感觉我像一个偷窥者一样一动不动一直不敢喘大气。那些飞禽走兽也是毫无表情。只有深潭里的那条大龙还在扭动。它不但仰起脖子翘起尾巴，还时不时地直起身来看着军人，同时从嘴里断断续续吐出像喷泉一样的水柱来。
　　
　　忽然，溶洞的上空出现了一朵超大彩云。这朵彩云曼舞轻飘时起时伏，像青烟一样瞬间飘到了军人的身旁。我看到军人满是泪水并且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被彩云包裹着。这时候，从深潭里又袅袅升起了一柱七彩云烟。随着优美动听的音乐七彩云烟瞬间又变成了八个漂亮纤细的少女。少女们亭亭玉立，丝巾围脖，一身裙衣。她们从深潭里缓缓而起走向军人，然后在离军人五米的地方停下来。她们伸展双臂排成两行，一边跳舞一边唱歌。这时候，那条大龙也鱼跃来到军人面前。它先是昂首挺胸，尾巴上翘，接着又在军人面前喷出七彩水柱。水柱时而高耸时而低落，时而又形成雾气袅袅娜娜。而八个少女则开始围着大龙转。她们在大龙的四周翩翩起舞，呤唱着天籁一样的歌声，还时不时地对着军人微笑。但是突然，在军人面前的老人又变回到了先前的怪物。怪物朝八个少女摆了摆手，其中四个少女便缓缓走向军人。她们把军人像婴儿一样托在怀里，然后轻轻放在军人边上的彩云上。彩云慢慢升起，在溶洞里绕了一圈后又缓缓飘向西南的洞口。这其间，无数斑斓的蝴蝶飞向军人，那些飞禽走兽包括大龙也都伴随着军人一起涌向了溶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