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 少女小青 (第2/2页)

于是少女抬头开始说：“在我记忆中我是在山里出生的。六岁那年，我父亲去世后我被我奶奶抛弃。我不知道我奶奶为什么要抛弃我。我只知道我姥爷打死一只狐狸后我妈妈经常做恶梦，梦见的都是狐狸和野兽。”
　　
　　少女说着，眼眶里有了泪水。她继续说：“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的黄昏，我被辗转送到了一户农户家。那户农户家，男的耕田，女的卖菜。我八岁了，他们不但不让我读书，还每天让我干农活。盛夏酷暑，我在田里拨草，在稻田里捡麦穗，还常常饿着肚子。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第二年便偷偷离开了家。我沿着机耕路，穿过大马路，不知不觉来到了县城火车站。我毫无目的，漫无边际，很快又偷爬上了一列货运车。那列货运车，又长又慢，我一直坐了两天三夜才到了一座大城市。没想刚下火车，就被警察盘问。他们问我住址，我说不清，后来他们把我送到救助站，不过没几天，我逃跑了。后来我来到一条小巷，没想──没想我被人欺凌了。”
　　
　　“你被人劫持了？”
　　
　　少女没吱声。
　　
　　变成怪物的老人就说：“那就回避吧。”
　　
　　“后来，后来我被一个老太太收留。老太太是一个哑巴，对我很好。她不但让我读书，还让我上大学，只可惜，我没报答她就离开了人间。”
　　
　　再后来，溶洞里一片寂静，许多飞禽走兽都流下了眼泪。我看到变成老人的怪物看了看四周再一次问少女：
　　
　　“你想你的母亲吗？”
　　
　　少女说：“我想，我日日夜夜都在想。”
　　
　　“假如有一天，你在这里见到你母亲，你会对她说什么？”
　　
　　“我会对她说，狐狸也是我们的朋友。”
　　
　　突然，少女抬起头：“大人，我母亲没在人间？”
　　
　　“你母亲──”老人看了看溶洞上空，“她悲观厌世，精神颓丧，她已经从人间来到地狱啦。”
　　
　　“我母亲也死了？”
　　
　　老人没再吱声。
　　
　　少女“呜呜呜”地哭起来。
　　
　　这时候，老人摇身一变又变回了怪物。怪物最后对少女道：“人原本在星星上出世，只是阴差阳错居住在了地球上。现在看来，你不仅有星星一样的光芒，更有地球一样的博大。如果把太阳比喻成是生你养你的父母，那么你就是星星，你的养母就是月亮。相信，今后一定会有无数的人仰慕和爱戴你们。”
　　
　　老人说话的时候，溶洞里一直环绕着美妙的音乐。音乐循序渐进，沁人心脾，还穿插着像小溪一样的流水声。
　　
　　再再后来，我看到溶洞上空出现了许多漂亮精致的花环。这些花环五颜六色弛魂宕魄，有的还银光闪闪发出声响。一分钟后，狐狸散去，飞禽走兽也噤若寒蝉，深潭里的大龙便再一次出水。出水后它先是伸了一个懒腰，接着身子搭成拱状形，再就是尾巴和后爪翘起，像表演杂技一样在深潭边转圈子。转了几圈后又停下。这时候，从它的后面突然鱼跃出一个英俊少年。少年一身青衣，眉清目秀，手上还托着一套新霓裳。他看到少女后微微一笑。接着就又一个鱼跃骑到了大龙的脊背上。大龙随着音乐的起伏开始爬行。爬到少女面前，它前爪伸紧，肚子跪地，然后少年就从龙背上下来，双手恭恭敬敬地把那套霓裳新衣递到了少女手上。少女一个转身，退去衣裳，露出脊背；接着那套霓裳新衣很快就显现在了她身上。再后来，少年托起少女，向着西南方向的那个洞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