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八 步履维艰 (第1/2页)

在西边，黑亮他们一直被冲到山下的险滩上。等大家醒来，却发现都躺在一杂草丛生的卵石上。黑亮扭了胳膊，翎花伤了大腿，珍怩和方杖还出了血，哥伦比亚人则半边脸都被划破了。他们全身湿漉，泥浆缠身，个个都像被淤泥浸泡过一样狼狈不堪。
　　
　　翎花问方杖：“这是哪里啊？”
　　
　　方杖揉了揉眼睛，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咦，这不是我老家的恩施大峡谷吗？”
　　
　　翎花有点恍惚：“你老家有这么漂亮的大峡谷？”
　　
　　“没错，这肯定是我老家。”方杖一边说一边两手撑地。他艰难地站起来后，又转身朝四周看了看。他的裤子已落到下半身，他赶紧提了提又说，“我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没想到，又魂归故里啦。”
　　
　　“你老眼昏花了吧。”冈萨在一边说，“我看这里像墨西哥的苏米德罗大峡谷，要不就是美国亚利桑那州的谢伊大峡谷。”
　　
　　“我看都不是，”黑亮接话说，“哪来这么多的大峡谷，这里是地狱！”
　　
　　五个人一边说一边从地上站起来。站起来后，他们都有点晕头转向。黑亮有点疼痛，翎花有点脑胀，珍怩和方杖也有点恶心。冈萨对大家说：“我肚子饿了，干脆在附近找点吃的，大家先歇歇脚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于是很快就分工找食。
　　
　　半个小时后，黑亮抓来一只兔子，冈萨拎来一条鱼，翎花和珍怩各采了一袋野果，连方杖也搞来一只野鸡。
　　
　　五个人鼎力协作，开始了埋锅造饭。方杖和冈萨挖地洞，黑亮和翎花杀鸡兔，珍怩则去捡柴火。等到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四周已经万籁俱寂。
　　
　　翎花问身边的三个男人：“你们说，我们还要走多少路？”
　　
　　方杖说：“大概二十天不到吧。”
　　
　　“我的天！”冈萨耸了耸肩膀，“那还要饿多少天肚子啊。”
　　
　　“反正，”黑亮说，“死不了。”
　　
　　珍怩沒说话，一直在默默祈祷。她时而双手合十，时而两腿盘坐，嘴里还嘟嘟哝哝不停叨念。
　　
　　野餐的时候，冈萨又问方杖：“你觉得我们还会重返人间吗？”
　　
　　“你说呢？”方杖反问冈萨。
　　
　　冈萨说：“到了地狱，上帝总得给我们一口饭吃啊。”
　　
　　“你想得美，”方杖说，“上帝没有把我们处死，已经是够宽怀大度啦。”
　　
　　“那到了地狱，我们又要被重罚？”
　　
　　“听天由命吧。”
　　
　　突然，黑亮转过头来问方杖：“那吃的穿的上帝不管了？”
　　
　　方仗说：“那也是最差的。”
　　
　　“那还走个屁。”黑亮歇斯底里地从炉灶旁站起来。
　　
　　“你干嘛？”翎花一把把他拉下。
　　
　　黑亮说：“上帝不公平。”
　　
　　“嗳，上帝还算公平。”方杖看着黑亮，“你想，在人间安分守己的人，死了上帝为什么要送他们去天堂？而我们，上帝为什么要我们下地狱？这就叫有施必有报，有感必有应嘛。”
　　
　　“那珍怩呢？”
　　
　　“抛儿弃女也是罪啊。”
　　
　　黑亮不吱声了。
　　
　　第二天，山谷里传来一阵阵哀嚎，还时不时夹杂着“吱吱”的声响。
　　
　　冈萨说：“好像是狼叫。”
　　
　　黑亮说：“是鹿叫。”
　　
　　翎花竖起耳朵：“不对，是鬼叫。”
　　
　　“你不要吓人好吗。”方杖瞪了一眼翎花，“大清早天刚破晓，哪来的鬼叫，我们才是一群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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