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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进京途中,考验重重(3)

26 进京途中,考验重重(3) (第1/2页)

初识
  
  不远处的楼梯拐角处,有一个长裙女孩儿正要下楼,裙角却被一人牵在手中。长裙女孩儿一脸愠怒,回头对他怒目而视,而此人却嬉皮笑脸,不以为然。
  
  此人的身后还有一人,正是火冒三丈的陈天宇。
  
  不用说,做出牵住别人裙角这种糗事的人,正是齐昂洋。
  
  齐昂洋的姿势很怪异,弯着腰,牵着长裙女孩儿的裙角,他的衣角又被陈天宇抓住,想走走不掉,想松手又舍不得。而且很显然,身后的陈天宇还在用力拉他,让齐昂洋骑虎难下。
  
  齐昂洋一抬头发现了关允,大喊:“关弟救我。”
  
  关允无奈,堂堂的燕省第一公子,怎能做出这般大煞风景的事情?牵住别人的裙角不放,就已经过了风流的下限,快成下流了。但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就大步流星紧跑几步,前来救驾。
  
  走近一看,关允不由惊呆了。
  
  被齐昂洋拉住裙角的女孩儿,不过十六七岁的光景,却已经出落得花容月貌,亭亭玉立。在一身淡黄长裙的衬托下,身材几近完美,胸部傲然凌人,腰部盈盈一握,胯部又向外扩散。虽然穿了长裙看不见双腿,但毫无疑问,掩藏在长裙之内的双腿笔直而秀美,绝对是一双美腿。
  
  女孩素面朝天的脸上,不施脂粉,颇有古典韵味的鹅蛋脸型,肤如凝脂,温婉如玉。一双澄清如秋水的眸子,纤尘不染,额头宽广,素净如蓝天,鼻子不大不小,点缀在五官的正中。
  
  关允见过美女无数,不管是夏莱的纯净、温琳的健美还是金一佳的傲然,哪怕再加上瓦儿的天真无邪和小妹的雍容,都不如长裙女孩儿让他有为之惊艳的感觉。倒不是说她们都不如长裙女孩儿漂亮,而是长裙女孩儿在近似天使般的容颜之上的双眼,流露出一丝幽怨和哀伤的目光,让人为之心伤。
  
  一瞬间关允想起了《诗经》里的一首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恍惚间,眼前的女孩儿手提裙裾,在水一方,盈盈一笑,穿越了历史的沧桑和尘世的凄凉,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让人难以言传的厚重感。
  
  是的,一个十六七岁如小妹和瓦儿一般大小的小女孩,尽管她一袭长裙勾勒之下的身材已经十分傲人,但毕竟年龄还小,却能让关允引发无边遐想并且感受到厚重感,确实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
  
  “关弟,别愣着了,替我拦住她。”齐昂洋见关允一时失神,不由急急喊了一句,“千万别让她跑了,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一次的擦身而过,我为了等到她,早就望眼欲穿了几千年。”
  
  原来齐昂洋在泡妞时也有机智风趣的一面,关允反倒被他逗笑了。他脚步一错,施施然站在女孩儿面前,微微一笑说道:“敢问小妹妹芳名?”
  
  话一出口,关允自己都吓了一跳,跟着齐昂洋,他也学会油腔滑调了。
  
  “谁是你妹妹?自作多情,让开!”长裙女孩儿不假颜色,冲关允嚷道。只不过她或许受过良好的家教,不会骂人,也不会凶,虽然瞪了眼睛,却没有几分杀伤力,“好狗不挡道,挡道是傻帽儿。”
  
  关允被骂,他也不恼,反而双臂抱胸,笑了:“通常情况下,傻帽儿是形容人,好狗说的是狗,你到底是想骂我是狗,还是傻帽儿?”
  
  长裙女孩儿一时惊呆了,她还以为对方要么赖皮,要么动手动脚,没想到眼前的男子和她咬文嚼字,就一下被问住了,愣了片刻才又“扑哧”一笑,说道,“好吧,我其实就是想骂你是傻帽儿。”
  
  女孩儿一笑,眼神中的幽怨被笑容冲淡,如雪后天晴,阳光乍现,灿烂而让人目眩。
  
  关允也笑了,目光闪过女孩儿的肩膀望向她的身后,她身后的齐昂洋和陈天宇还在争执不下,正争论得不亦乐乎。齐昂洋好像要和陈天宇大讲道理一般,一边说,一边比划个不停,样子十分夸张。
  
  “反正现在你也走不了,前面有傻帽儿挡道,后面有傻帽儿牵着裙角,不如先聊聊?”关允往楼梯上一靠,摆出了长谈的姿势,嘴角的笑容,有三分真诚四分玩味,外加五分玩世不恭。
  
  “在家不行好,出门遇傻帽儿。聊就聊,别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就好。”长裙女孩儿索性坐了下来,反正楼梯上也铺了地毯,“听你说话比齐昂洋有趣多了,我反正也无聊,无聊才聊,你先说,聊什么?”
  
  女孩儿虽然穿了长裙,里面还有打底裤,坐下也不失雅观,不过抬腿间还是被关允看到了裙里的风光。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让关允看到一双无比诱人的美腿。
  
  “就聊……”关允的本意是拖住长裙女孩儿,好让齐昂洋和陈天宇之间分出胜负之后,再来接手,不过忽然间心思一转,反倒聊兴大起,“就聊聊你为什么年纪轻轻,眼中总有幽怨……”
  
  “咦,你真是好眼力。”长裙女孩一时惊奇,眼神中流露出惊讶,“我从小就伤春悲秋,总是莫名的伤感,可能是与生俱来的情绪,不过许多人认识我很久之后才会发现。你真厉害,一眼就看了出来。”
  
  对付十六七岁的女孩儿,关允最有经验,小妹从小到大,情绪的变化,他无一不了如指掌。也正是因此,在瓦儿和他初见之后,才对他无比信赖,当他是大哥哥一般。
  
  “你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作愁……”关允直接点出了长裙女孩儿伤春悲秋的本质,“如果你从小为生活奔波忙碌,就没有闲心思去伤春悲秋了,能写出‘春花秋月何时了’这样诗句的人,都是人生繁花落尽之后的感慨。所以要我说,如果你发现了人生更有意义的事情,就不会伤春悲秋了。”
  
  长裙女孩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跳动间,向关允投去一丝钦佩之色:“没看出来,你还有点真本事,不是油腔滑调、油头粉面的坏男人。”
  
  关允呵呵一笑:“我本来就是好人,一直很善良,从来没坏过。”
  
  “吹牛。”长裙女孩儿莞尔一笑,“就凭你刚才一句小妹妹,就知道你以前没少调戏女孩子。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还有三分好玩。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关允。”关允报了真名,问道,“你呢?”
  
  “我的名字是……”长裙女孩儿假装想了一想,忽然狡黠地笑了,“不好意思,一下忘记了,等我想起来,一定告诉你,好不好?”她冲关允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一拉裙角——不知何时齐昂洋和陈天宇在争执中已经松开了裙角。关允没有发现,她却暗中察觉了,起身就跑,“谢谢你陪我聊天,我会记住你的,傻帽儿关允。”
  
  真是一个狡猾多变的女孩儿,望着她飞奔下楼的背影,关允一时无语,他不但落了个傻帽儿的称号,还被小丫头耍了一道,何苦来哉?
  
  再一看陈天宇和齐昂洋的争执也落下了帷幕,长裙女孩儿一跑,陈天宇就松开了齐昂洋的手,还很绅士地替齐昂洋顺了顺衣服,又拍了拍齐昂洋的肩膀说道:“昂洋,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祸害我家表妹,别人家的表妹数不清,你随便挑。”
  
  “别人家的表妹我都看不上,就看上你家表妹了,怎么着吧天宇,给句痛快话。”齐昂洋不吃陈天宇假装热情的一套,推开他的手说道,“我等她五年,等她大学毕业后就娶她,然后我再叫你一声哥,成不?”
  
  陈天宇哭笑不得,见过赖皮的,可没见过这么赖皮的,他目光一闪落到关允身上,顿时心生一计,说道:“不是我非要拦着你,是我表妹年纪还小,再说她已经有了意中人……”
  
  “是谁?”齐昂洋斗志昂扬地一扬头,“我找他决斗。”
  
  “关允。”陈天宇意味深长地一笑,用手一指关允,“刚才关允和表妹聊得很投机,我太了解她了,她肯定对关允一见钟情了。”
  
  齐昂洋一听,转身看向了关允:“关弟,你也看上她了?她可是我千挑万选才看中的女孩儿,你也要跟我抢,太不仗义了。”
  
  关允哈哈一笑:“才十六七岁你也下手,我可没那么博爱。”
  
  想挑拨离间他和齐昂洋的关系,陈天宇的手法还嫩了一些。当然关允也清楚,陈天宇也是为了化解齐昂洋的攻势,并不是真的故意为之。
  
  不过让陈天宇失望的是,齐昂洋似乎真是穷追不舍了,转身就要下楼去追。情急之下,陈天宇想要出手拦住齐昂洋,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昂洋,你站住!”
  
  这一声如寒风刮过积雪的地面,带动雪花纷飞,平添冰冷和萧瑟之意。话音一落,一个人影从楼上缓步下来,似乎他的每一步都落到了节点上,“咚、咚、咚”的脚步声,声声逼人心跳加快。
  
  等来人走到陈天宇旁边时,负手而立,一脸威严之相,和陈天宇有七分相像,方脸浓眉,单眼皮,不怒自威。
  
  重大收获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燕省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代省长陈恒峰!
  
  好一场盛会!
  
  以陈恒峰的级别,轻易不会在任何一个场合露面,毕竟身为燕省第二号人物,要时时注意影响。况且年后两会召开在即,事关他能否坐稳省长宝座的大事,他肯定不敢掉以轻心。要知道一次意外或许只会在历史的长河中激起一朵浪花,但对个人的政治生命来说,不啻于一场灭顶之灾。
  
  就关允观察,陈恒峰担任省委副书记、代省长以来,除在了平坟事件上有过一次不大不小的失误之外,省里其他的大事小事,他都事事小心,并没有授人以柄。
  
  但陈恒峰意外在世纪会所现身,大大出乎关允的意料。
  
  诚然,在世纪会所,他已经见过了两名省委常委,一人是省委常委、燕市市委书记于繁然,一人是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木果法。于繁然是燕市市委书记,以他的身份来世纪会所这样的地方,也不算太稀奇的事情。而木果法是省委秘书长,秘书长是承上启下八面玲珑的角色,他在世纪会所和李丁山、李逸风会谈,就算传到省委,也能说得过去。
  
  但陈恒峰是代省长,是整个燕省最举足轻重的两位重量级人物之一,他不但现身世纪会所,而且还毫不避讳地和儿子陈天宇并肩而立。一瞬间关允想通了一点,比起燕省其他常委的保守,出过国留过洋的陈恒峰,在思想观念和个人行为准则上,有其独特和进取的一面。
  
  平心而论,就个人风格而言,关允倒是喜欢陈恒峰稍微激进和勇于创新的作风。燕省是一个非常保守的省份,燕市曾经被人一度称为“左家庄”,言外之意就是左倾保守主义思潮蔓延,不思进取,无过就是功。多少年了,燕省的官场近似一潭死水,要么死水微澜,要么波澜不惊。
  
  而突然间走马换将,让有过留学经历、以激进著称的少壮派陈恒峰担任代省长,相信上层从全局角度考虑,也是想通过陈恒峰的上任为燕省注入新的活力,借以打破燕省多年的政治僵局。
  
  这么一想,关允感觉眼前豁然开朗,对陈恒峰敢为天下先,不惜以代省长之尊光临世纪会所的小事,也就释然了。
  
  被陈恒峰出言阻止,齐昂洋也不好再下楼去追,只好站住,回过头来,冲陈恒峰呵呵一笑:“陈叔叔好,过年好。”
  
  陈恒峰不为齐昂洋的嬉皮笑脸所动,威严地说道:“昂洋,刚才我接到你爸的电话,他让你马上回去,京城金家来人了。”
  
  原以为陈恒峰会批评齐昂洋几句,不料他只是转述了齐全的电话。关允对陈恒峰得出了一个初步的判断——听陈恒峰说话的口气,再看他沉稳有度的气势,陈恒峰的为人,在表面的激进之下,也有机智圆润的手腕。
  
  想想也是,能坐到代省长的宝座,哪一个不是一路过关斩将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别说代省长了,就是能坐上市长的位子,也都是非同小可之辈。
  
  齐昂洋又该怎么应对?关允的目光落到齐昂洋脸上,印象中齐昂洋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难道他会被陈恒峰一语吓退?应该不会。
  
  不过,让关允吃惊的一幕发生了,齐昂洋收起了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我马上回去,谢谢陈叔叔。”
  
  怎么会?齐昂洋一见陈恒峰就退缩了,按理说陈恒峰的代省长之威不足以一句话就吓退齐昂洋。难道说,陈恒峰有什么让齐昂洋畏惧的手段?关允一时不解。
  
  “不谢。”陈恒峰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目光无意间落到了关允身上,却只是一闪而过,并未在意,转身就走。
  
  “爸,我来介绍一下。”眼见关允和陈恒峰的第一次会面就要以错过而收场,能和代省长近距离接触,绝对是少之又少的机会,说不定永远没有机会再在私人场合会面。关允正为和陈恒峰当面相见却又错过而大感遗憾时,出人意料的是,陈天宇出面了。
  
  陈天宇一说话,陈恒峰立刻停下脚步,回身看了关允一眼。
  
  “这位是黄梁市委蒋书记的秘书关允。”陈天宇为陈恒峰引荐关允,微一迟疑,他又多加了一句,“是我今天刚刚认识的朋友。”
  
  陈天宇是何用意?关允心中猛然一紧,陈天宇的举动大有示好之意,而以刚才的情形来看,他和齐昂洋就算不是敌对的关系,也不是朋友。陈天宇明明知道他和齐昂洋关系莫逆,还要介绍他和陈恒峰认识,而且很显然,作为陈恒峰的独子,陈天宇的引荐比任何人在陈恒峰面前的引荐都更有力度。更何况,陈天宇还刻意强调了“朋友”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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