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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守护之剑

第四十三章、守护之剑 (第2/2页)

岂止是疑似,他本就是子丑后人,甚至不光是子丑后人,他还是玄郎后人。
  
  “朗大人,这些你都和珏说过了?”江望舒终于知晓为何江珏脸色那么凝重,要知道江珏的心性在他所知晓的人当中当属第一。有个词叫宠辱不惊,但那往往是耄耋老者经历过一生的起起伏伏才有的心境。
  
  江望舒自认心境过人,同辈里面无独一无二,但输给了两个后辈,一个是凌寒,一个是江珏。他一向把凌寒当作衣钵传人便是因为那一分心境。
  
  宠辱不惊,江珏心境如同耄耋老者。
  
  喜欢饮酒的人分为两种,十之八九是豪爽之辈,余下的是苦酒入喉浇灭心头杂念。
  
  江望舒喜欢饮酒,他是第二种人,所以在得知日覃杜若的死的真相后他在彩屏平原痛饮苦酒浇灭了心头的杂念,所以在江城再度受排挤后他在巴阳大醉酩酊然后才回巴山草舍,还是用酒浇灭心头杂念,他害怕自己一直坚守的东西轰然倒塌。
  
  喜欢吃茶的也分为两种人,一种是穷苦人,一种是老人。
  
  穷苦人吃茶正如孟兰所言“茶性苦,黎民亦苦”;老人吃茶是茶叶沉沉浮浮可以比作人生,入口满是苦涩而后苦尽甘来。
  
  江珏穷苦?能起死回生的神龙酒能痛饮三大碗甚至还有三坛存货算是穷苦?江珏老吗?虚岁不过十五还只是个折枝练剑少年郎算老?
  
  “这孩子脾气随他娘,倔,老朽只和他说了我是玄郎,也是他外公。”玄郎如实答道。
  
  “那朗大人为何要告诉望舒这些?”江望舒有些疑惑。他如何不疑惑?不过数面之缘,朗轩能放心?
  
  玄郎似乎有读心之术,他答道:“因为你是江侯,我放心。当然,还以为珏随你姓,他放心。”
  
  江望舒觉得有些难堪,若是江珏只是一个枳西寻常人他自然有收为子嗣的打算,但江珏的身份摆在这里,他哪里还敢动心思。
  
  不是不敢,是不想夺人所好。天下有江望舒不敢做的事儿?便是五位顶尖大将他照样逐一碾过去,便是数万楚军埋伏的凤凰城他照样单骑赴会,便是知晓伏白在峨眉他照样敢提剑杀来。
  
  “本来老朽的打算是让伏白教他练剑,老夫教他君子、纵横、兵学、礼法、大丈夫,大道,”,玄郎顿了顿,继续说道,“珏对我有些排斥,这随了他娘,恐怕他也不愿意,那便请江侯多费心。”
  
  玄郎不是仙人?不是仙人敢妄夸海口教君子、纵横、兵学、礼法、大丈夫、大道?放眼天下谁能做到?没有人。这般手段不是仙人是什么人?
  
  “望舒才疏学浅,恐怕……”江望舒有意推辞。论剑,他不如伏白;论百家学说,他只懂儒家君子仁义之道的皮毛;论诗文,世人称赞潜龙伏白是才情九州第一的天下第一剑客。
  
  江望舒处处被压了不知一头,他有自知之明。
  
  玄郎如有读心之术一般,他说道:“江侯不必妄自菲薄,论剑,江侯有人间惊鸿客的盛誉,老朽从未见过谁能挥出剑芒,独独江侯一人;论枳国治民,江侯的手段惊人只是那些鼠辈眼界太低;论诗文,开创新诗流派风靡一州妇孺皆知,草莽诗人这个名头不比人间惊鸿客弱。”
  
  “望舒尽力而为。”江望舒知晓再推脱也不合适了,只好接下。其实若不是来这一趟峨眉他本就有教导江珏的打算。
  
  亓官庄引路,江珏在峨眉上散心。这个身份来得太突然他完全没做好准备,玄郎是道家圣人,是剑法不弱于江望舒的谪仙,更是前大黎王朝太傅。自己不过是枳西土生土长的痴儿,要不是去了一趟南蛮如今还是个长一岁忘一岁、过一日忘一日的痴儿。
  
  江珏心很小,只装得下不多不少的人;江珏心又很大,因为害怕装不下不多不少的人。
  
  孟先生要有两子呢,邹先生和孟先生在争天下道义,所以他没有重新取了六本经书,甚至他还记得邹先生教的纵横之术。他不喜欢邹先生,也不喜欢纵横之术,但想要帮到孟先生就得面对邹先生,纵横之术还是得学。
  
  江侯要守护枳国,所以江珏答应随江望舒练剑,习治国、治民、治军,只因为自己也姓江。
  
  “公子,你瞧,又有两个人过来了。”亓官庄指着山道喊道。
  
  一男一女在宽不过一尺的山道一前一后奔跑过来。
  
  两人江珏都认得,男童是君仪,是要成为一名剑客的君仪,是给自己煮白露茶的君仪,是用十五个版本给自己讲故事的君仪,是喊自己一声珏哥哥的君仪。
  
  “珏哥哥。”君仪揉揉眼,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他飞跑过来,扑到江珏怀里。
  
  “君仪,长高了。”江珏比了比,是长高了些,到自己鼻子了。
  
  “珏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君仪喜不自胜地问。
  
  “我来看看君仪练剑有没有偷懒啊。”江珏揉了揉君仪的头说道。
  
  “再次见面,我是江珏,”江珏望着君仪后面的女子说道,“可惜这时节没有野菊。”
  
  女子是玉婵,玉牛之女玉婵。眉心剑目,这是给人的第一感觉,和季衍青很像,季衍青的眉毛像狭刀,玉婵的眉毛像剑。
  
  玉婵小声“嗯”了一下,算是回答。
  
  “珏哥哥,你记得了?”君仪终于发现了江珏的异样,他不光记得自己,还记得玉婵。
  
  “我还记得君仪用一个真故事和十四个假故事糊弄我。”江珏眨巴着眼睛说道。
  
  君仪憨羞地挠挠头,嘟囔道:“珏哥哥,不许笑我。”
  
  见到了君仪,江珏心情挺好,也不用散心,于是四人结伴回草庐。
  
  既然见到了玉婵,那么玄郎说的应该是真,他倒是有些唏嘘玉牛的妹妹竟然是伏白的妻子,不过玉婵都出落得水灵灵,她姑姑自然也不会差。
  
  “珏哥哥,你还记得要当一个放浪形骸的侠客吗?”君仪缠着江珏问。
  
  “我记得。”江珏扬了扬手里的杜若佩剑,现在自己勉强算个侠客了吧。
  
  “珏哥哥,你还记得要去山那边的洛邑学宫和圣人论道吗?”君仪再问。
  
  “我记得。”江珏指了指亓官庄背着的连嘉禾在内的七卷经书。
  
  “珏哥哥,你还记得要娶一个天下最好看的美人吗?”君仪又问。
  
  江珏觉得有些尴尬,毕竟有女子在场。
  
  “玉婵姐姐是天下最好看的美人,珏哥哥喜不喜欢?”君仪瞧见江珏的窘态,故意大声嚷道。
  
  玉婵羞得俏脸红扑扑。
  
  “珏,喜欢便是喜欢,我做主。”已经到了草庐,玄郎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君仪感觉捂着嘴,奈何话已经出口收不回了,他只好躲在江珏后面。
  
  “君仪也有怕的时候?”江珏努力地转移话题。
  
  “玉婵,珏便是定娃娃亲的人。”玄郎走出来,笑呵呵地说。
  
  江珏努力回想,并没有关于这段记忆的一丁点印象,他只好当个聋子哑巴,假装没听见,也缄口不言。
  
  “当年我亲自定下的。”沉默如伏白终于开口,这一开口如同摘了两片云霞挂在玉婵脸上。
  
  “江侯,我们何时下山?”江珏不知道如何面对玄郎,从蛛丝马迹中已经完全证实玄郎便是自己外公,他不知如何面对。不是敬,也不是畏,若是玄郎只是个寻常人他当然开心又多一个亲人,但玄郎的身份摆在那。江珏便像是山下的一颗野草,玄郎是山顶的一颗参天大树,两者云泥之别。
  
  “江侯和伏白弈剑,末了你随他离去。”玄郎说道。
  
  伏白!亓官庄上山后就觉得两人不一般,但他如何也没想到这俊美中年人是伏白。
  
  才情九州第一的天下第一剑客伏白要和江望舒弈剑?
  
  亓官庄有些晕眩,自家公子不是个痴儿不是个草匪吗?怎么随公子见识到的的都是些他一辈子连望一眼都是奢望的大人物。
  
  先是遇见江侯,再是医圣蒲邈,再是南蛮夫人季衍青,再是荆楚霸王,再是楚国征南将军杜若、镇南将军侯川,再是荆楚霸王夫错,现在连天下第一剑客潜龙伏白都现身了。
  
  亓官庄壮起胆子问道:“请问你是谪仙吗?”
  
  玄郎点头。
  
  亓官庄掐了掐自己,确信不是在做梦,谪仙,传说中的仙人。
  
  江珏拖着亓官庄到便是腾地方出来,他也很期待江侯和伏白的弈剑,伏白如何只是传言,他相信江侯会赢的。
  
  “玉婵,苦剑没带来?”伏白问道。
  
  玉婵摇摇头,表示她忘了。苦剑,便是伏白斩杀武圣缪苦后的战利品。剑陵人铸剑,一生只铸一剑,缪苦的剑名苦剑,差一点跻身名(器)之列。
  
  “珏,把你的剑借我用用。”伏白说道。
  
  江珏抛出杜若佩剑,伏白接住,拔剑瞧了瞧说道:“剑不错。”
  
  大雪纷飞,一个是潜龙伏白,一个是惊鸿江望舒,两人相隔十步。
  
  “请。”
  
  “请。”
  
  追星出鞘,杜若佩剑亦出鞘。江望舒没用星河剑技(剑技和剑法相同,又不是玄幻哪来的功法),伏白也是用的寻常剑技。
  
  一个翩若惊鸿,一个婉若游龙,便是寻常剑技在两人手里也颇为不俗。
  
  江珏喜欢用剑,因为江侯也用剑,就像他喜欢江这个姓一样,所以他认真观摩不敢错过一个细节。
  
  “江侯这些日子剑法更为精进,”二十招过后,平分秋色,伏白掸去肩头雪花说道,“我若是不全力以赴恐怕会丢了天下第一的名头。”
  
  “虚名而已,白圣还在乎这些。”江望舒答道。
  
  “我知晓江侯也不在乎虚名,可天下总有人在乎,他们不光在乎虚名,还在乎不应该在乎的东西,”伏白正色道,“所以剑阁的剑技,名为守护,守护该守护的荣耀,守护值得守护的国土,守护不得不守护的人。”
  
  守护,江珏想起了自己挥出那名为阿大又名义无反顾的一剑,或许应该叫做守护。
  
  伏白出剑,剑名杜若,剑技名守护;江望舒亦出剑,剑名追星,剑技名星河。
  
  巴山草莽孤儿江望舒月下折枝练剑,这星河剑技承载着二十七年无数袍泽的希冀。
  
  传说,每一个人死后都会化作星辰高悬夜空守护活着的人,所以江望舒的剑意,也是守护。
  
  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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