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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要命的数学

六、要命的数学 (第1/2页)

六年级3门主课的大小测验密集得像地毯式轰炸,平均3天做一张卷子。老师改完卷子就排名次,排妥了便在卷首圈一个红圈,红圈里填上该生名次,是第一还是第五十四。然后这张卷子要由学生带回家,让家长签字。
  
  成绩不怎么好的学生,这种时候可真是要命。签字简直是没完没了的酷刑,过了一回接下来又是一回,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金铃的同学钱小钢字写得很好,书法比赛得过奖,最让人惊叹的是他极会模仿。据他自己吹嘘说,班上54个同学的家长签字,他都能模仿,老师绝对看不出有假。可他这人太黑心,模仿一回签字要收5块钱!
  
  金铃每月只有10块零花钱,她可舍不得让钱小钢一次就剥削掉一半。
  
  上个月金铃的数学考过一回70多分,老师在卷首红圈圈里醒目地写着“47”这个名次。那天金铃放学回家,手捂着书包里的卷子,心里直恨从学校到家的路太短了,要是路长得没完没了该多好啊,她可以永远走在路上,永远也不要让妈妈看见她的第47名的成绩。
  
  她终于还是到了家,垂头丧气地按响了门铃。
  
  妈妈开了门。一见到金铃紧绷的脸,妈妈马上就说:“数学没考好?”
  
  妈妈真是神了,仿佛分数就挂在金铃的脸上,瞥一眼就能知道高低。
  
  金铃偏不想让妈妈猜中。她一声不响地掏出一张卷子,是一张语文卷子,卷首的红圈圈里写的是“12”。妈妈接过去一看,眼睛都亮了,抱住金铃就亲她的胖脸蛋,一边亲一边说:“小东西,坏东西,考了好成绩还故意绷着个脸,想把妈妈吓死呀?”
  
  金铃被妈妈紧紧地搂在怀里,闻到了妈妈身上温暖的、带点儿甜香的气味。在金铃的意识中,她已经好久没有温习到妈妈身上的气味了。从上了一年级开始,妈妈在她面前就变得像个刺猬,随时随地都会把满身硬刺竖起来,扎在她那些不怎么可爱的分数上。
  
  金铃受宠若惊地反手抱住了妈妈,一边回报那些雨点般密集的亲吻,一边在心里盘算要不要把数学卷子拿出来。她决定不拿。她舍不得打破这一刻和妈妈之间的温馨,更不忍心看到妈妈伤心失望的样子。她就努力地笑,一直笑到眼泪挂在了睫毛上。
  
  妈妈伸手替她擦了眼泪,嗔怪说:“傻孩子,一次测验嘛!高兴成这样。”
  
  金铃就更不敢开口,把嘴唇闭得紧紧的,生怕一不留神会嚎啕大哭。
  
  第二天她提早10分钟离开家,路上拐到了好朋友杨小丽家中。杨小丽的妈妈刚买来了油条,死活要金铃吃一根。金铃咬着油条,像是突然想起似的,大叫一声:“哎哟!不好!”
  
  杨小丽妈妈吓了一大跳,问她是不是丢什么东西了。
  
  金铃着急地说:“我昨天的卷子忘记让妈妈签字了,怎么办呢?”
  
  杨小丽说:“快回家让你妈签上呀。”
  
  金铃说:“可是这样一来我就要迟到了呀!”
  
  杨小丽的妈妈是个又好心又有点迟钝的人,见金铃急得什么似的,马上建议由她来代替金铃妈妈签字。反正大人的签字都是差不多的。
  
  金铃如愿以偿,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她发誓只这一次,以后绝不做这样卑劣的事,决不!以后她也不会再有考不好的成绩,她不是已经下决心做好孩子了吗?
  
  那天上着课,她鬼使神差地拿出数学草稿本,一遍遍练着“赵卉紫”三个字。只是怎么练还是孩子的字迹,一点也没有妈妈笔下的那种潇洒流畅。
  
  尚海把头探过来看了看,嘻嘻地笑起来,说:“你还这么原始啊?我早就想到新办法了!”
  
  金铃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尚海赶快缩回头去。
  
  又过一个星期,数学进行了单元测验。金铃这回多了个心眼,交卷之前把最后几道应用题的得数抄在了草稿纸上。下课铃一打,她赶快溜到刘娅如座位上,跟这位从不考在前三名之外的学***对了得数。结果真是出人意料,金铃每一题都对了。
  
  金铃当时的那份高兴啊,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那天回家花在路上的时间不到5分钟,因为她是一路小跑回来的,书包里的铅笔盒在她背上跳得咣啷咣啷一个劲响。
  
  金铃先把喜讯报告了妈妈,等爸爸回来又告诉了爸爸。一家人自然都很高兴。这天妈妈连晚饭都不做了,一家三口上街吃了金铃最喜欢的“肯德基”。妈妈情绪很激动地说:“我们金铃看起来是开窍了,知道用功了,一心一意要做好孩子了。妈妈等着看你考上外语学校的那一天呢!”爸爸说:“外语学校不外语学校并不重要,关键看自己尽力了没有。六年级就像百米赛跑的最后冲刺,爆发力很重要呢。金铃你可要好好地爆发一次噢。”
  
  金铃现在听谁的话都很顺耳,鼻子里嗯嗯地应着,手里忙着把蘸了番茄酱的炸土豆条往嘴里塞。这样的美味平常是很不容易吃到的,因为妈妈认为土豆淀粉多,吃了会发胖,不是心情很好的日子,不会买来给金铃过瘾。
  
  谁料到快乐就像肥皂泡一样转瞬即逝,第二天数学卷子发下来的时候,金铃悲哀地看到自己只有82分,排名在第33位。当时她只觉得头脑轰的一声炸开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只有这一点分数,不是所有的应用题都做对了吗?
  
  她红着脸,慌慌张张把卷子塞到书包里。尚海捅着她的胳膊,问她究竟多少分。她恶声恶气地答一句:“管好你自己吧!”
  
  尚海说:“我考得不好,84分。我得想办法对付我妈才行。”
  
  金铃心里想:84分,比我还多2分呢。她心里就越发难过。
  
  下课的时候,数学张老师把金铃喊到走廊上谈话。张老师是新华街小学为数极少的男老师之一,前年才从师范学校毕业,一张娃娃脸上还残留着顽皮的孩子气,上起课来却是让每个学生都心惊胆战的,因为他善于把粉笔头掷向学生,而且手法极准,胳膊一扬,半空中便飞出一条白色弧线,正说着话的学生于是额头上啪的一响,火辣辣地疼。按理说老师是不可以打学生的,可没说过不准掷粉笔头啊!老师没动手打,是粉笔头飞出去了,这能怪谁呢?所以张老师的学生都很怕张老师,上他的课的时候纪律总是不错。
  
  张老师问金铃:“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
  
  金铃摇头。她怕别人看到她可怜的分数,拿到卷子就赶紧藏了起来,根本没顾得上细看。
  
  张老师恨恨地盯住她:“计算题!6道计算题你就错了3道!每题扣5分,你想想你还剩多少分?”
  
  金铃马上想到的是:好在应用题没错。要是应用题再错个一两题,只怕要排到全班最末一名了。
  
  张老师跟邢老师不一样,训学生时没有太多的话可说,要么恶骂一两句拉倒,要么把作业本齐腰哗啦一撕,罚学生从头到尾补做一遍。还有一次他把尚海的文具盒随手往窗外一扔,结果扔到了对面一幢平房的房顶上。下课后一帮男生兴师动众爬房顶帮尚海拿文具盒,导致其中甘做“人梯”的于胖儿跌得肘拐脱臼。当然这么多人热心帮助尚海不是为了争当雷锋,而是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爬房上顶的机会,浑身都是活跃细胞的男孩子们谁也不愿意轻易放过。
  
  这回张老师也没有多说金铃,只嘱咐她下节体育课不要上了,到他办公室做习题去。
  
  习题一共10道,都是计算题。张老师和金铃在一张办公桌上面对面地坐着。张老师什么也不做,袖着手,两只眼睛如两盏探照灯一样明晃晃地照住金铃,说是偏要看看她是怎么做题的。
  
  第一道题目就把金铃镇住了,是一道带有大括号、中括号、小括号、分数及小数的四则混合运算题。金铃每碰到这样的题目总是头昏眼花、浑身出汗。她偷眼看一下张老师,张老师正襟危坐,面容严肃,看上去她不是嘻嘻哈哈就能混过去的。金铃不知怎么一下子就哭出来了,泪珠儿顺着面颊往下淌,淌到嘴角处,再被她自己伸舌头舔进嘴去。
  
  张老师又好气又好笑地说:“这不是才开始做吗?你哭什么啊?”
  
  金铃抽泣着说:“我怕我做不好。”
  
  张老师说:“题目是有点难,做不好不怪你,行了吧?”
  
  金铃就嗯一声,抹去眼泪,心里偷偷地高兴。
  
  一道题才做了一半,张老师突然在桌上一拍,把金铃拍得凭空跳了起来。他指着习题纸气急败坏地说:“你看看你看看!你怎么能这么做!”
  
  金铃赶紧看题,原来她做分数加法的时候,把分母也顺手相加起来了。
  
  张老师用食指狠劲敲着桌面:“这可是刚进五年级就学过的内容!你是不是想重回五年级的教室?”
  
  金铃辩解:“我是不会……”
  
  张老师打断她的话:“你不是不会!不然我一说做错了,你怎么就知道错在哪儿了?”
  
  金铃说:“我粗心……”
  
  张老师不同意:“也不是粗心,粗心这两个字不能说明问题。你是没有进入状态,你学数学从来就不进入状态!”
  
  金铃懵懵懂懂的,不知道什么叫“进入状态”。
  
  接着往下做。第二题好歹对了。第三题出现了四位数的乘法,而且是连乘,金铃心里一急,忘了进位,又错一道。
  
  张老师哭丧着脸,连连摆手:“罢了罢了,你回班上课去吧,我真是服了你了。”
  
  金铃小声嘀咕:“你说过不责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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