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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魁星奖

第二十章、魁星奖 (第1/2页)

第二十章、魁星奖
  
  “吹牛!”伏啸冲口而出,学生们鼓噪起来,有人欢呼,有人惊叹。鱼羡羽的叫声比女生还要尖细,贝露、贝雨抱成一团,又跳又叫,眼里涌出点点泪花。
  
  “漂亮!”狐青衣由衷赞叹,“这只穷奇超过一千斤,几乎比得上幽都伯牛。”
  
  “不可能!”水灵光终于还过神来,“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狐青衣笑了笑,“生死关头,总能激发潜力!”
  
  “高兴什么?”元迈古哼了一声,“还没完呢!”
  
  嗷!黑穷奇扑了个空,虎爪所及,岩石四分五裂。
  
  方飞就地一滚,翻身跳起,穷奇作势再扑,冷不防四肢一软,虎爪陷像是入泥沼,完全无从着力。它惊讶地抬头,发现远处站着一个白衣男孩,嘴角流淌鲜血,眼里迸射奇光。
  
  “嗷!”黑穷奇咆哮一声,浑身尽力一晃,吕品随之摇动,脸上腾起一股青气。
  
  “它怎么回事?”水灵光望着屏幕一脸茫然。
  
  元迈古哼了一声,回头看向狐青衣:“天狐遁甲?”
  
  “太勉强了,”狐青衣轻轻摇头,“那可是穷奇!”
  
  “尺木!”方飞大喝一声,青光应声跳起,闪电向他飞来。
  
  黑穷奇怒吼一声,身子再晃,左前爪向前迈出。吕品浑身一抖,面孔变成紫色,他横着身子斜走一步;穷奇抬起右爪,再跨一步,这一步歪歪斜斜,有些踉跄不稳。吕品的目光像是一条绳索,勾动它的眼神、牵扯它的元神,他缓缓行走,穷奇也随之踱步,一人一虎,亦步亦趋,四目死死相对,就地兜起了圈子。
  
  “嗷!”白穷奇守在洞口,见势不妙,展翅扑出,刚到吕品头顶,身旁青光浮动,方飞横冲过来,撞上它的翅膀。这一下力道十足,白穷奇横移数米,爪尖扫过吕品的额角,带起一溜血花,它怒不可遏,盘旋转身,盯着方飞目光阴沉。
  
  方飞撞上穷奇,就像撞上一块石头,浑身的骨骼都在**,肩头的肌肉痛得失去知觉。
  
  不容他缓气,白穷奇猛扑过来,方飞闪身让过,锐叫一声:“星拂!”乱石间光芒星闪,符笔应声跳出,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他的手心。
  
  白穷奇摇头摆尾,咆哮扑来,方飞作势写符,可右臂受伤,书写不便,连写几道符咒都半途而废。白穷奇不依不饶,一味穷追,双方首尾相接,呼啦啦转了两圈,方飞眼角余光扫过,忽见宫奇从钟乳石后钻了出来,举起手里符笔,鬼鬼祟祟地对准吕品。
  
  方飞心头一急,向他冲去,宫奇听见风声,忙不迭扬起符笔,把一道写好的“闪电符”丢向方飞。
  
  方飞看见符光,侧身躲闪,粗如怪蟒的电光从他胁下钻过,白穷奇追赶正急,视线又被男孩挡住,等到闪电近身,方才发现不妙,嗤的一声,穷奇浑身电火萦绕,嘴里发出一声哀嚎,退了七八米才停下来,瞪大一双怪眼,怨毒地扫视四周,突然一声暴吼,丢下方飞,扑向宫奇藏身的石柱。
  
  咔嚓,石柱折断,宫奇踩着飞轮纵身跳起,忽然眼前一黑,穷奇的翅膀横扫过来,翎羽根根竖起,就像一面千锤百炼的钢板。宫奇闷哼着摔了出去,飞轮蹿向一边,砸在墙上咣当作响。白穷奇翻身扑出,把他活活按在地上,张开嘴巴正要撕咬,突然狂风暴起,一股巨力从旁撞来,白穷奇摔出数米,翻身跳起,但见一头银斑巨虎横在宫奇身前,两只眼睛喷吐火光。
  
  “司守拙……”宫奇望着银虎眼泪长流,他遍体鳞伤,身上的骨头也断了好几根。
  
  银虎瞟他一眼,目光透着焦躁,忽听一声咆哮,白穷奇奋身扑来。司守拙四爪按地,迎面跳出,两头巨兽你撕我咬,吼声震天,在地上翻滚厮杀,搅得尘土飞扬,方飞悬在高处,看到凶险的地方,心头也是一阵悸动。
  
  “方飞……”吕品的声音突然响起。
  
  方飞掉头一看,吕品与黑穷奇还在兜圈,只是距离近了一半,穷奇若能行动,爪子一抬,就能把他打翻在地。
  
  方飞不胜心惊,举起符笔,忽听吕品牙缝里迸出字儿来:“快走!”方飞一愣,回头看去,洞穴入口空空荡荡,若要进入下一关,现在就是最佳的机会。
  
  “嗷!”黑穷奇吼声传来,方飞激灵一下,应声再瞧,飞虎又近一步,张开血盆大口,仿佛向前一蹿,就能咬掉吕品的脑袋。
  
  “吕品!”方飞的心缩成一团。
  
  “走……”懒鬼的额头青筋暴突,眼里瞬间布满血丝,“要赢啊,方飞……”
  
  方飞一咬牙,掉头冲进洞口,前方曲曲折折、幽深无尽,望着幻影似的钟乳,他的心脏快要燃烧起来。
  
  “要赢!”他心想,“一定要赢!”
  
  吕品说话分心,穷奇向前一凑,龇牙咧嘴,涎水长流,喷出一股浓烈的腥臭。
  
  “天狐遁甲”是狐神一族的天赋,能够控制对手的精神,使其堕入幻觉、任由驱使。可是穷奇虎中之虎、妖中之妖,精神力量强大异常,吕品的“天狐遁甲”出乎本能,没有经过严格的磨炼,想要驾驭穷奇,就像十岁小孩拖动百斤巨石,无时无刻不感觉吃力。
  
  “嗷!”黑穷奇一声怒吼,掀起刺骨寒风,吕品感觉脸上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腥臭的涎沫星星点点地溅在上面。他眯着眼睛望去,穷奇的喉咙里发红闪亮,跳动着“烈风丸”的火光。
  
  他会被活活烧死!吕品心头一紧,下意识握紧左手,想要叫出“遁”字,可是口唇哆嗦,嗓子绷紧,危难关头居然无法出声。
  
  忽听一声嚎叫,强风从左压来,穷奇的大头从他眼前消失,圆溜溜的火球贴着鬓角呼啸而过,击中身后的钟乳,爆出震耳的巨响。
  
  黑穷奇翻了个跟斗,挺身跳起,惊怒地望着气呼呼的红猪。
  
  “死肥猪!”吕品心中激动无比,没想到大个儿救了他的命。
  
  黑穷奇耸肩展翅,作势扑向红猪,可只晃了两下,没有挪动分毫,四肢束缚重重,又被无形的绳索缠住捆住。
  
  飞虎愣了一下,惊觉眼角余光又被吕品的眼神吸住,它试图挣脱,可是陷得更深,虎头掉转过来,视线拉得笔直,呆柯柯地对准懒鬼的眼眸,口角涎水长流,活是一个白痴。
  
  昂!红猪冲突上前,大力撞向穷奇。飞虎哀号一声,轰隆隆滚出老远,翻身跳起,待要反扑,忽又浑身僵硬——吕品变换方位,出现在它的右侧,眼里就像长了钩子,又一次勾住了它的元神——黑穷奇俨然中了定身法儿,眼看着红猪迎面冲来,长长的獠牙挑中它的胸膛,树桩似的嘴巴顶中它的下巴。
  
  穷奇发出一声呜咽,整个儿向后飞出,撞上凹凸不平的洞壁,岩石迸裂粉碎,扑簌簌地滚落一地……
  
  前方出现一缕微光,方飞加速向前,钻过狭窄的裂缝,进入一个宽广的空间。穷奇的咆哮还在后面回荡,传到这儿,咕咕咕的就像鸽子的叫声。
  
  前方再无出路,已是溶洞尽头,洞窟正中一字排开、摆放几座不匮纸架。皇秦孤零零站在纸架前,拎着符笔微微发呆。
  
  方飞收起尺木,飘然落地,皇秦掉过头来,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雷枪电斧!”两人同时扬笔,两道电光激射而出。
  
  嗤嗤两声,电光不见了,消失在距离双方半米远的地方。他们愣一下,忽又同时锐喝:“流光飞弹!”气弹脱笔飞出,仿佛洒下漫天星斗,闪了一闪,竟也纷纷消失,虚空中仿佛藏了无形的怪物,活生生地把气弹吞吸进去。
  
  两人停下符笔,望着对方惊疑不定,过了片刻,皇秦问道:“你怎么通过穷奇的?”
  
  “多亏你那一撞。”方飞语带讽刺。
  
  皇秦的面孔微微发烫,环顾四周,转移话题:“这儿设有禁制?”
  
  “对!”方飞点头,“不能相互攻击!”他的目光扫向纸架,“这才是比试的题目!”
  
  “把“引火符”写在纸上……”皇秦喃喃说道,“天皓白的考题!”他走回纸架,念念有词,提笔向前扫出,火光一闪,符纸烧成灰烬,零零星星地飘落在地。
  
  飒,新的纸张抖落下来,皇秦皱起眉头,一手托腮,继续沉思。
  
  方飞走到一座纸架面前,盯着那一张轻飘飘的大纸,吸一口气,慢慢写下符字:“心光火照!”咒语出口,火光猛地蹿起,把符纸烧成了薄薄的残灰。
  
  方飞沮丧地望着纸架,闭上双眼,拼命回想天皓白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一定遗漏了什么?”他想。
  
  老道师的话浅显明了,仔细琢磨起来,方飞大多都能理解。只有一句话始终让他感到困惑,那就是第一堂符法课天皓白对符法下的定义。
  
  “符就是我,我就是符,符法就是自我的表达!”方飞反复琢磨,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在紫微,鉴别一个人,不看肉体,而看元神,好比无相魔,它附身一个人,改变了那人的元神,那人就会失去自我……”
  
  “你在想什么?”皇秦的声音忽然传来,方飞睁开双眼,正巧看见他身前的符纸变成灰烬,皇秦朝他望来,眼底透出一丝疑惑。
  
  “天道师说过,符就是我,我就是符……这儿的我该怎么理解?”
  
  “元神,”皇秦不假思索,“我的元神。”
  
  “符就是我,那么符咒也是元神。”
  
  “不!”皇秦摇头,“应该说我们把元神写进了符咒。”
  
  “元神写进符咒?”方飞心头一动,皓庐里的字画接连闪现,草书楷字尽情厮杀、山水人马样样鲜活。碧无心仿佛站在他的面前,转动水绿色的眼珠,说话的声音像是哗哗的泉水:“……写字画画的裸虫太过用心,无意中把元神写进了字画,这样的字画就会活过来……”
  
  “那么……”方飞的心子别别直跳,“如果把元神写进符咒,符咒也会活过来吗?”
  
  “当然!每一道符咒都是活的,每一道符咒都有元神,所以很难控制它们……”皇秦扬起符笔,符字刷刷刷落在纸上,火光明亮跳动,照亮他俊俏的面孔。
  
  “可恶!”皇秦望着簌簌掉落的纸灰,眼里透出一股狂怒。
  
  “每一道符咒都有元神,”方飞望着燃烧的符纸,心中默默念道,“控制了元神,也就控制了符咒!”
  
  这念头有如一阵狂风,吹散了所有的迷惑,他挥动星拂,笔尖落向符纸,刹那间,心里生出一种怪诞的感觉——符笔脱离他的控制,按照自己的意志,选择正确的笔画,自然而然地结成文字——方飞感觉背脊麻酥酥的像有电流通过,每一根汗毛都树立起来,无形的力量在指尖跳动,顺着修长的笔杆,进入柔软的笔尖,无拘无束地在每一个符字里跳跃起舞。
  
  “心——光——火——照——”方飞念出咒语,笔下的文字发光发热,以惊人的速度冲向符纸的燃点。
  
  “御神!”抢在燃烧之前,方飞的意念注入笔尖,仿佛一条无形的缰绳,将符字间的热流生生挽住。
  
  符咒是元神的化身,驾驭了元神,也就驾驭了符咒!
  
  符纸没有燃烧!纸上的符字一清二楚,它们纠缠融合,光芒暴涨,如同奔涌的瀑布,冲出纸外,吞没了方飞。
  
  人消失了,纸架来回摇晃,啪嗒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去哪儿了?”水灵光望着屏幕目定口呆。
  
  “不知道!”记者们挥舞笔杆,不胜狼狈,“碧磷妖瞳”在屏幕里吱吱尖叫,视线扫遍所有的角落,只见空荡荡的石窟和孤零零的皇秦——太子爷脸色灰败,不敢置信地望着方飞消失的地方。
  
  “出了什么事?”元迈古疑惑地望着狐青衣。
  
  “火遁术,”狐青衣漫不经意地说,“那张纸是一道符门,方飞找到了开启它的钥匙!”
  
  “符门?通向哪儿?”
  
  “龙潭!”
  
  方飞掉进了一个深潭,四周漆黑无光,水冷刺骨,把他团团围住。他强忍恐惧,环顾四周,下方潭底深处,闪烁微弱绿光。
  
  “分江辟海!”方飞写出“辟水符”,笔尖吐出天青色的亮光,仿佛明亮的灯盏,数不清的气泡从水里涌出,像是成群的小虫,受到光亮吸引,四面八方地冲了过来,聚集成一个半米见方的气团,忽涨忽缩,忽大忽小,排开前方的潭水,强行开辟出一条水路。
  
  方飞扶着尺木冲向潭底!潭水寒冷彻骨,四周怪鱼可数,鱼身冰雪通透,遇上光亮,立刻飞快地游走。
  
  潜了二十多米,还是没有见底!绿光忽远忽近,似乎永远无法够到。
  
  水压越发厉害,方飞深感窒息,正犹豫是否继续,忽觉水波动荡,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从身旁掠过。
  
  方飞身子一缩,举起符笔,点亮了“燃灯符”。
  
  “啊!”他的心让一只大手死死攥住,浑身的热血似被抽空,时间仿佛变慢,一头巨龙从无到有地出现在他的面前,龙身苍白惨淡,鳞甲片片如烟,透明的龙角像是硕大的冰柱,两只眼睛没了眼珠,只剩下空洞的眼窝。它的体格比长牙庞大三倍,简直就像一座巨型的冰山。
  
  “来找夜明芝吗?”盲龙没有开口,轰雷似的声音已在方飞脑海里回响。
  
  祂和应龙一样,能用意念交谈。方飞愣了一下,也在心中作答:“您是谁?”
  
  “你不必知道,”盲龙沉默一下,“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气味!”
  
  “我身上?”方飞看了看自己。
  
  “龙的气味!”盲龙的声音微微颤抖。
  
  “噢!”方飞恍然大悟,“你说尺木?”
  
  “尺木?”龙头向前一蹿,掀起惊涛骇浪,祂的声音充满愤怒,眼珠仍是暗淡无光,“谁的尺木?”
  
  方飞被浪涛逼得团团乱转,就像一支无根的水草:“祂叫长牙!”
  
  “什么?长牙死了?”盲龙没有震怒,木呆呆漂浮在那儿,声音虚无缥缈,浸透着无法言喻的悲哀。
  
  “死了!”盲龙喃喃自语,“全都死了!”
  
  “龙吗?”方飞忍不住问。盲龙叹一口气,幽幽地说:“把尺木给我!”
  
  方飞迟疑一下,放开尺木,青木棒顺水漂流,像是一条鱼儿钻入盲龙的利爪。
  
  盲龙攥住青木,在空洞的眼珠前掠来掠去,与其说看,不如说嗅,尺木炽亮起来,青光潮水似的涌向盲龙。盲龙张开大嘴,呵出一股白气,青光照在白气上面,投映出一幕幕虚无的幻影——那是长牙临死前的景象——电光叱咤落下,笼罩巨龙的身影,长牙的悲号仿佛就在耳边,方飞的心底传来一阵刺痛,热泪涌出眼眶,溶入冰冷的潭水。
  
  “你在哭?”盲龙收起白气,幻影消失了,尺木暗淡下去,方飞好像置身于电影结束后的影院,曲终人散,倍感落寞。
  
  “我没哭!”方飞矢口否认。
  
  “撒谎!”盲龙一声断喝,浪涛汹涌扑来,方飞向后翻滚,撞上一片岩石,潭水灌进嘴里,透着浓烈的腥气,跟着眼前一黑,巨大的龙爪把他牢牢按住。
  
  “你撒谎!”盲龙的声音像是梦呓,“你当我瞎了……就敢欺骗我吗?”
  
  “我没有!”方飞心里大叫。
  
  “我眼瞎了,心可没瞎!”盲龙仿佛自言自语,“你这个虚伪的小东西,你以为你流两点眼泪,我就会心软,就会帮你得到夜明芝?不,道者没一个好东西,为了你们,我被鲲鹏抓瞎了眼睛。可你们呢?你们折磨长牙,奴役它、买卖它、把它踩在脚下,如果不是你、它也不会死……”
  
  龙爪的力量越来越强,方飞胸骨欲裂,痛苦扭曲,空气从他的肺里冲出,变成一串串散乱的气泡,体内的元气蹿来蹿去,简直快要冲破头顶,他的神志渐渐模糊,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不!”心里响起一个声音,方飞喉头一热,受困的元气夺口而出,以奇特的频率振动潭水,发出冷静清晰的声音——
  
  “蜃龙啊,你的眼瞎了,心也瞎了!你变化万事万物,却从不改变自己;你躲在这个鬼地方,就像一具惨白的尸体。你不敢面对过去,只会活在无聊的幻境,我本来以为,少了眼睛的束缚,你的心会越磨越亮。可我真的很失望,蜃龙,你这个样子,有损六龙的威名!”
  
  “你是谁?”盲龙下意识收起爪子,空洞的眼珠直勾勾对准方飞。
  
  方飞浑身的血气都在沸腾,说出的话不像出自内心,而是天外飞来:“蜃龙啊,你堕落得可真彻底,就像这潭底的鱼虾,活着无人理会,死了无人怜惜。如果骊龙看见,祂会打破你头,看看里面有没有脑子;如果应龙还在,祂会掏出你的心,瞧瞧是否塞满了蛆虫;徒劳龙会叹息,玉龙会流泪,黄龙会唱起挽歌,提前为你准备葬礼……”
  
  “你胡说!”蜃龙飘然后退,声音透着迷茫,“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醒醒吧,蜃龙……”
  
  “我的眼睛瞎了!”蜃龙意气消沉。
  
  “你的耳朵还在,你应该离开这里,听一听久违的雷声!”
  
  方飞每说一句,蜃龙的身子就是一阵颤动。祂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颅,幽幽地说:“你说得对!这种日子我过得太久了,孤独和仇恨蒙蔽了我的心。”
  
  祂一挥爪子,尺木无声飘来,方飞握在手心,木棒传来一股无法形容的喜悦。
  
  “记住!”蜃龙又说,“龙最了解龙!”
  
  “什么意思?”
  
  蜃龙没有回答,身子土崩瓦解,一缕缕、一团团,随波逐流,云烟一样缥缈散去。
  
  “等等……”方飞话没说完,一抹绿光跳入眼帘,他低头望去,蜃龙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朵九叶灵芝,碧绿通透,发出诱人的光辉。
  
  “夜明芝!”方飞心生狂喜,潜身下沉。
  
  头顶突然明亮起来,上面的潭水激烈动荡。方飞掉头望去,白光急转直下,搅起了狂暴的漩涡,中心一团火焰,像是黑夜里怒放的红莲。
  
  “心莲火轮?”方飞心子一跳,“皇秦!”
  
  放置纸架的石窟本是蜃龙设下的幻境,蜃龙离开的一刻,幻境也消失了,潭水显现出来。皇秦跳进潭水,看见方飞,二话不说,符笔下指。
  
  “水精生灵!”他的笔尖响起吟啸,蹿出一条精白色的蛟龙,摇头摆尾地冲向方飞。
  
  “水云腾蛟符!”水灵光激动得手舞足蹈,“太厉害了!”
  
  蜃龙幻境消失,“碧磷妖瞳”发现龙潭,兴奋得吱吱尖叫,接二连三地钻进水里,活是一群惨绿色的水母,浮浮沉沉,飘飘荡荡,三百六十度包围两人,一丝不苟地转播潭底的战况。
  
  “考试进入尾声,”水灵光努力平静下来,对着摄影符侃侃而谈,“方飞对阵皇秦,谁能得到夜明芝?谁能成为最后的胜者?悬念马上揭晓,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将是本年度最激动人心的节目!”
  
  “没那么玄乎,”狐青衣看她一眼,“一场考试而已!”
  
  白蛟张牙舞爪,缠得方飞无路可逃!
  
  “水云腾蛟符”也是“幻生符”的一种,白蛟从潭水里生长出来,若有若无,自有灵性,听从皇秦的旨意,对方飞穷追不舍。
  
  白蛟属于金相,火克金,要想将它摧毁,必须写出火相的符法。而今身处寒潭,冰水环绕,火符无从发挥威力,唯一的法子就是写出“幻生符”,以毒攻毒,幻化生灵与之较量。方飞记得“水云腾蛟符”的符咒,可是从未成功写出,试了两下,元气到了笔尖,要么缩了回去,要么溶进水里。
  
  身后波涛翻涌、吟啸就在耳边,白蛟的爪牙随时都会落下。方飞攥着尺木拼命向前,眼角余光扫去,皇秦已经到了夜明芝上方,伸出手来,从容拈住灵芝的根茎。
  
  “输了……”方飞的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啪,夜明芝突然迸开,变成一大团飘渺的水烟。皇秦手里空空,茫然四顾,围绕他的身子,冒出来无数朵嫩绿发光的灵芝,灿如星辰,铺满潭底,向着四壁迅速蔓延,绿荧荧的光华照亮了整个龙潭。
  
  方飞恍然有悟,蜃龙留下的灵芝不是实物,而是一个机关,皇秦采摘灵芝,引发了蜃龙的幻术。
  
  潭底的“夜明芝”成千上万,真正的灵芝只有一朵!
  
  皇秦固然迷惑,方飞也不知所措——如何万中选一,真是一个绝大的难题。
  
  “烟消云散!”皇秦写出一道“幻灭符”,符光扫过潭底,芝草纷纷化为乌有。
  
  皇秦志得意满,嘴角上扬,可是他的笑容很快凝固。就在芝草消失的地方,更多的夜明芝晃悠悠地长了出来。
  
  白蛟紧追不舍,方飞一路向下,尺木迫近潭底,那儿密密层层,全是灵芝幻象。尺木贴着地面游走,好像一只嗅闻气味的小狗。
  
  方飞心头一动,脑海里响起蜃龙的声音:“记住!龙最了解龙!”
  
  这一句话醍醐灌顶,方飞恍然大悟,他在心里叫喊:“长牙,你知道真的灵芝在哪儿吗?”
  
  尺木跳动一下,传来热切的意味,长牙龙的影子若隐若现,冲着方飞微微点头。
  
  “带我去找它!”方飞心说。
  
  巨龙如烟散去,尺木向左冲出,身后的白蛟扑了空,利爪扫过潭底,掀起浑浊的淤泥,数不清的灵芝化为绿烟,更多的灵芝却又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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