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零点看书 > 去来无处 > 正文 第四章 箫剑初合璧 因缘共有无

正文 第四章 箫剑初合璧 因缘共有无

正文 第四章 箫剑初合璧 因缘共有无 (第1/2页)

第4回野陌梅花,箫剑初合璧醒泉塔院,因缘共有无
  
  诗曰:
  
  野陌春来乍笑桐,梅花韵里棣棠风。玉箫隔世吹星落,宝剑凌云舞梦空。
  
  画角边城明月客,廊桥花雨碧溪虹。三春草树初阳下,万里家山造化中。
  
  正月的乡村。亲情友情人情,热气腾腾。
  
  除夕。年夜饭。祭祖。守岁。子夜时分家家户户燃放鞭炮,吃饺子,祈愿新春吉祥。许多人家,还会给家里养的大牲畜,比如牛啊马啊,吃几粒饺子。祈愿大牲畜,平平安安,兢兢业业。大牲畜是家庭重要的生产力,对于一家人,往往就是多年、甚至是一生的陪伴。
  
  正月初一,家家极早起床,换新衣,燃开门炮,拜祝先祖遗像。接着,晚辈向长辈拜年,全家互祝新春吉祥。全家人吃过年饺子后,开始到亲友家拜年。由家长带领,先拜长辈近族、邻友,以后再去远处各家。拜年是越早越好,午后即告结束。
  
  正月初二。平时安静的小山村,这时候张灯结彩,热热闹闹。这一天是闺女回娘家的日子。有闺女回门的人家,鞭炮声、喇叭、唢呐声响成一片。那些嫁出去的女人们,在这一天才真正懂得,在热烈的场面背后,父母对女儿的爱重比天还大,比永远还要绵长。这一天,往往是女儿年复一年的期盼,是她们作为媳妇委曲求全的精神力量。而对于父母已经不在的女儿们,这一天也是她们最沉痛的一天。人生崎岖的长路,再也没有属于自己的驿站,再也没有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山亭。轮到她们,直接站到岁月的最前沿,直面那无形无色、浩渺而无常的一个又一个明天。这一天是属于他们的节日。
  
  过了初五,十里八乡就开始准备舞龙灯看社火了。
  
  谢桥准备早点走。一来心中有事,怕舅舅一家看出来担心,二来也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想按着这几年卢老爷春节抚恤时走过的路再走一遍,既完成东方大人的任务,自己也想再去看看那些地方,那些人。
  
  正月初三,谢桥只说还有事情,一早就告辞了。他谢绝了舅舅一家相送,一个人出了村子。临行前,谢桥和追风再次来到母亲的坟前拜别。天色还早,山里静悄悄的,偶尔几只鸦鹊飞过,啼声在山里回响,更显得空旷宁静。谢桥拿出一块手帕,取下随身携带的玉牌供奉在墓前,又取出母亲留下的澄云剑,细细的擦拭。剑上的祥云图案,在阳光下清晰而生动。谢桥在墓前跪下,把剑供于墓前,想着母亲去世的那个寒冷的秋天,往事历历都上心头。正是:
  
  【千秋岁】
  
  梵音秋柬,旗满灵风晚。慈母去,寒泪断。歌吹声已尽,浮世相思散。疏雨外,秋灯明灭如叹。
  
  记北堂萱暖,花笑如人面。扶玉手、匀鱼砚。蓬莱云鹤影,莲眼须弥岸。应记取、曾约母子三生愿。
  
  谢桥跪了一会儿,太阳已经升上来了,他小心地收起玉牌和澄云剑,准备离开。忽然,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箫声。箫声婉转、悠扬,越来越近。向着箫声处望去,一人一马正向这边跑来,朝霞铺陈出绚丽壮阔的背景,又勾勒出一道闪烁的金边。追风仰头长鸣,不用说,是澄湘公子和他的连钱宝马到了。
  
  谢桥连忙起身相迎,澄湘公子一人一马已经到墓前了。二人自然一番关心问候,祝贺新春。
  
  谢桥惊喜地问到:“陶兄,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澄湘公子微微一笑说,“找你还不容易吗?尤其还有个招眼的追风。”
  
  两个人回头一看,追风已经带着连钱吃草去了。追风像一片自由从容的轻云,而连钱正是苍茫大地上一块明润的琥珀。两个人都笑了。
  
  澄湘公子解释说,“我办完事,想着上次一夕之谈,相与甚欢,却意犹未尽,就琢磨着来找你了。”谢桥喜出望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听得澄湘公子道,“今天是祭坟的日子,我就为令堂大人吹一曲吧。”澄湘公子说着就在墓前跪拜。
  
  谢桥心里一颤。连忙跪下还礼,口中说着使不得的使不得的。
  
  澄湘公子潇洒地说,“这是应该的,既然你我好兄弟,你的母亲便就是我的母亲。我一个人漂泊惯了,看到你就像看到了亲人。”说着拍拍谢桥的肩膀,拿起玉箫,肃立在不远处吹起来。
  
  箫声婉转低徊,在寂静的山中回响,诉不尽的千回百转。墓前的瑞桐树静静地谛听,几片挂在树梢上的枯叶飘然而落,阳光中好像翩翩飞舞的蝴蝶,又像瑞桐树年深日久的天地相思泪。
  
  谢桥侍立在侧,迷离的泪光中仿佛看见母亲专注地听着箫声,露出欣慰的笑容。
  
  沉寂了好久好久之后,两个人才和母亲拜别而去。
  
  好像是两个漂泊的生命遇到彼此,省去了华丽张扬,甚至没有语言。所有的一切便妥妥地,生长在了他们记忆的原野上。有的,只是曾经离别的乡愁和如今的喜悦。不用语言,彼此就已经心领神会。这会儿,两个人骑在马上,随着追风和连钱一阵狂奔。人和马,仿佛都需要这风一样的速度,消解自己内心的激情。周边的景物飞一般向后掠过,风在耳边呼啸。不一会儿,二人离开小径,跑上了官道,来到一个镇子上。
  
  春节期间,家家户户都在过大年,商家店铺封灶的封灶、封板的封板,没几家营业。街上行人也不多。两个人驱驰一阵,心情都平稳多了,见没有客店茶寮开张,干脆就在街前的一个亭子里坐下。二人相视而笑。
  
  谢桥:“老百姓都在过大年,就咱们俩没家的人跑出来了,连个去处也没有。”澄湘公子却很高兴。“想家如家在。这些年我一个人到处漂泊,想家的时候就闭上眼睛冥想亲人的模样。现在我们兄弟二人,正该开心才是。”谢桥这时候心情开阔了不少,真诚地说:“谢谢陶兄能来看我。接下来什么打算?”澄湘公子:“你呢?”
  
  谢桥:“我打算在外面走些日子,回访一下这些年卢大人曾抚恤救济过的百姓,看看他们的近况。”澄湘公子:“这太好了。这些天我没什么大事,想在江湖上随便转转,打听点事。我们同路吧,你做你的事,我找我的人。可好?”谢桥大喜:“太好了。那现在呢?”看看这个镇子也没地儿吃住,澄湘公子说到,“今天初三,后天破五,这两天诸事不宜,老百姓都忌讳走亲戚,你也别去私访了。我看你先跟着我转两天吧,等过了初五我再跟着你的路线走。如何?”谢桥搓着手笑着说,“我只想着出来,倒忘了这个讲究。这样正好,我们兄弟多亲近些。”看看日近中午,澄湘公子变戏法似的,从褡裢里拿出些干粮,一壶淡酒,两人吃过,悠然前行,在冬日的阳光中信马由缰。
  
  两个人就离开了大路,渐渐走入山中。
  
  一路上枯草疏林的冬日景色,反倒衬托得松柏挺拔,磐石雄壮,高山伟岸。山路依山盘旋而上,越走越深幽,在冬日的阳光林树里婉转迂回,时隐时现,如一条随风轻舞的长飘带,又如澄湘公子悠扬的箫声。转过一个山坡,忽见前方一颗大槐树挡住了去路。这大树有两人环抱那么粗,根在小路偏低的一侧,树干却斜斜的伸向小路上方的山坡,几乎是倒伏着。虽然是冬天,三秋叶尽,这棵老槐树却枝枝桠桠都向着天空伸展,如破云飞鹏。巨大的树冠下高耸着巨大的岩石,树根的那一侧有几丈平台,平台外面就是悬崖深谷。此时正夕阳西下,乱鸦归寒林,二人眼前的路却到了尽头。看到澄湘公子跳下马来,谢桥也下来等着。
  
  澄湘公子看看四周潇洒地拍拍手,掸掸衣襟,恬静的说:“过不去了,回头吧?”谢桥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澄湘公子一摊手,表示没办法。谢桥还是不相信。这一路走来,没见澄湘公子犹豫怀疑过,难道还真是信马由缰撞到这的?谢桥到大树下转了转,再到平台处转一圈,确定真是无路可走。他突然笑了,孩子气的说,“回就回吧。不过回之前我先到高处看看。”说着撩起衣襟,飞身上了老树杆,向着巨大的岩石侧走去。澄湘公子哈哈大笑,连喊下来下来,谢桥才停了下来。澄湘公子再次招手,谢桥才不甘心地跳到地上。澄湘公子也不说话,自己一撩衣襟飞身上了老槐树。更让谢桥吃惊的是,澄湘公子的枣红连钱,居然也跟着他跳了上去,一人一马渐渐走进树冠。谢桥一笑,拍拍追风,自己再次跳了上去,追风跟着主人,也稳稳地上来了。
  
  走进树冠里,发现树冠下面连着大石头,澄湘公子却不在石头上。谢桥四下张望。站只见对面不远的山上有一座寺庙,正沐浴在落日的金晖里,一座拱桥凌空跨越山谷,直向此处飞来。桥下涧水潺潺,澄明如练。谢桥笑着走到巨石的边缘探看。虽然巨石的四面都是深谷,但巨石有一个侧面是缓缓倾斜的,下部连接着拱桥,直通到对面的寺庙前。悠扬的箫声响起,澄湘公子靠着小桥,悠然地吹起他的玉萧。谢桥大喊:“陶兄,真妙啊。山重水复又一寺。”说着也到了小桥头。
  
  说着话到了寺前。依着山坡,是一座庄严的寺院。过了小桥是一条沿河的路,似乎可以行车走马,沿着河道一直延伸而去。再向上就是山门。山门全部是青石建筑,简洁但大气磅礴。山门前有两棵古柏,高大挺拔,树围大概得两三个人合抱;山门两侧各有一个威严的大石狮子,石拱门的门楣上书《醒泉寺》三个大字。两个人恭敬地从一侧的无相门进到寺里。进来不远是一座石牌坊,门柱上一副对联:“西海菩提,花光山影唯大觉,上苍法水,云树泉声自本心。横批是:如是我闻”。过了牌坊回头看,又是一副对联:“见非见,木鱼敲落莲池月;闻不闻,法鼓击停鹿苑风。横批:是相非相”。
  
  两个人拾级而上,一路经过钟鼓楼、莲池、天王殿,来到了大雄宝殿。寺院经幢座座,长明灯闪烁,石香炉里香烟袅袅。今日寺院里没有香客,二人一直走到大雄宝殿前,才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和尚在打扫香灰。小和尚一回头,看到了澄湘公子,高兴地蹦起来。“小师叔来了,小师叔!”“昨晚我师父说灯花爆了,小师叔该到了,我还不信。”澄湘公子拉着小和尚笑着说到:“明乐,又长高了。你师父呢?”明乐道:“师父带着师兄们做法事去了,太师父在后面,我去告诉他。”说着先跑走了。
  
  谢桥跟着澄湘公子向后走,来到一个简朴的僧舍。只见房门半掩着,小和尚明乐规规矩矩立在那,冲着澄湘公子摇手。澄湘公子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太师傅在打坐。他示意谢桥等待一会儿。几个人悄无声息的立在门外,半晌,悠悠听到一声唤,“进来吧。”声音平和安详。明乐一个激灵,“太师父,小师叔来了。”澄湘公子笑着,引着谢桥进了太师傅禅房。
  
  太师傅正坐在蒲团上,身形瘦削。房间里光线暗淡,地上随意放着几个蒲团。光从窗纸上昏昏投进屋里,在侧壁挂的一幅字轴上,擦了一片光。仔细看,上面笔触融圆而有力,写的正是“无去来处”。
  
  太师傅说“坐”。澄湘公子拜见太师傅,行了大礼,谢桥也学着澄湘公子行礼。澄湘公子把谢桥介绍给太师傅。太师傅看着谢桥,示意二人在蒲团上坐下。开口道,“原来是谢公子。桥自安好,如何谢之?”谢桥徐徐起身,从容说答道:“渡人自渡,如何不谢?”澄湘公子道,“好啊,以后行走江湖,你就叫余渡吧。”明乐这时点上了风灯,屋中就有了闪烁的光影,正好照出几个人会心的微笑。房间很朴素,一床一几,几个蒲团。靠窗前一套琴桌,安放着一具古琴。琴桌琴櫈茶几,都是山里朴拙的老树根,砍削打磨而已。三人坐下叙话,明乐靠着澄湘公子,拉着他的衣襟静静地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大魏读书人 诡诚杀 万界之从巨蟒开始 伊本毒物见你封喉 从傀儡皇子到黑夜君王 不科学御兽 晚唐浮生 成为圣人是一种什么体验? 谍战之巅 我在手术室打怪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