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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醒泉香盈袖 上元夜阑珊

正文 第五章 醒泉香盈袖 上元夜阑珊 (第1/2页)

第5回拙亭梅雪,醒泉香盈袖灯火壬州,上元夜阑珊
  
  诗曰:
  
  万树琉璃蝶梦清,春灯夜雪寺烟明。梅香红染经年酒,鹊语时鸣遗世钟。
  
  拙亭疏影听箫管,大野空山舞玉龙。醒泉共蹈追高士,今古关河晓月风。
  
  ——《咏雪》
  
  话说太师傅认定谢桥是有缘之人,把古琴赠与他之后,似乎身心通泰。澄湘公子和谢桥每天陪着太师傅弹琴下棋,满心祥和宁静。谢桥本是风流文士,这几日和太师傅与澄湘公子一起学琴听箫,切磋武术,很是快乐。盘桓了几日,二人准备过了破五初六动身。初五这天,又是一天的倾心相聚。晚饭后,澄湘公子和谢桥一起来到太师傅的房间,陪师祖下棋聊天,又合奏了一曲《梅花操》。太师傅希望谢桥带走这架琴,但是兄弟二人都说不方便,还是放在太师傅这里妥当,等有机会再来和老人家学琴。
  
  一夜无话。
  
  第二天,谢桥醒来,天光大亮。谢桥心里埋怨自己,怎么睡到这么晚才醒。起身一看,原来天还未大亮,只是窗外漫天的大雪,飞飞扬扬,下得正酣。醒泉寺内外玉树琼花,粉妆玉砌。雪光晶洁,一片清光映照得天地澄明。寺院的屋檐红墙,都镶上了银边。干枯的树枝披上白色的披风,沉着的松柏素心凝碧。“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谢桥悄悄起来,想到外面看看。推开门,见澄湘公子正站在屋檐下,向远方遥望着。谢桥过去,两人一起看雪看山。
  
  远处,群峰挺拔,山脉连绵,像玉龙飞舞;山石,披上瑞雪,就是神兽,有的像狮虎,有的像白色的马群,各种各样千姿百态;苍山大地白雪皑皑,天地相思,是上苍送给人间的祝福……
  
  既然下这样大的雪,那真是天留客,二人决定继续住下来。本来二人都很喜欢醒泉寺,但谢桥总觉得有事在身,心中惦记这下面的行程。如此大雪纷飞,也就一切放下,住下的心反而踏踏实实。看看天色还早,大家还没有起来,澄湘公子示意谢桥跟着他走。两个人悄悄从侧门走了出去。明润晶莹的雪地上,两行清晰的脚印渐渐向前延伸;漫天苍茫的混沌中,嵌入两个英姿挺拔的身影,仿佛上天的点睛之笔。澄湘公子走在前面,谢桥紧跟着,两人披着大雪,不一会来到一处山坡。老远望去,山坡上一片玉树琼林,林间立着两座亭子。这处山坡正是向阳的东面,山峰挡住了西北风,是个相对温暖的所在。走近了一看,亭子上刻着两个大字——《拙亭》,每一笔都像是一棵树伸出的枝丫。亭子建在一个土坡上,四面的柱子都是未加修饰的老树干,自然的纹理清晰可见。柱子下是大石头,也没怎么处理,随型就势的放在那,每块石头抱着一根柱子,一石一柱,几百年相依。亭子的栏杆座椅都是原木,大概刨平而已。亭子是简单的坡顶,也是原木树干搭成,有些枝干还是弯曲的,顶上覆着茅草。一个亭子中间是个石棋盘,好像摆着一盘残棋。另一个亭子中间有个小小的六角石栏杆,护着一眼泉水。亭子上面刻的正是“醒泉”二字。不知是寺以泉名,还是泉以寺名。谢桥以为澄湘公子带他来看雪下的泉水,却见澄湘公子已经走过了亭子,一边在树林间细细寻找着,一边向他招手。谢桥走过去一问,才知道他是在寻找梅花。踏雪寻梅,实在是深得谢桥的心。这个季节梅花开的还少,尤其是在山上,又是漫天大雪,真实着眼于一个寻字。二人兴之所至,一起细细地寻找起来。醒泉附近大片的梅林,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琼花玉树,皓腕晶魂,犹如阆苑仙宫一般。细看,梅枝细处得春意之先,已经柔软放青。突然听得澄湘公子惊喜的叫声,“快来!”谢桥跑过去,在澄湘公子的指引下仔细看,果见一处枝头有一抹淡红,在晶莹的雪下映出一痕绯色。真的是梅花!真有那么几颗花蕾,刚刚鼓起嘴唇,一痕绯色,在大雪下尤其娇艳!这是好大一棵老梅树,细看花蕾累累。澄湘公子心愿得偿,欢喜的很。谢桥也是意外惊喜,却马上想起了可可。如果是以前,可可也应该是天天跑到花园里等梅花了。今年,这一场大雪,可可,你身边的可有梅花绽放吗?
  
  两人欣赏着雪中梅蕊,不一会儿就成了雪人。掸掉身上雪花,两人回拙亭赏雪。远处传来嚓嚓的踏雪声,是连钱带着追风踏雪而来。连钱似火,追风和玉树琼林一色。澄湘公子的箫声,悠悠地在雪下梅林间飘摇。苍茫天地,万物安好。移时,醒泉寺的钟声破雪而出,悠远而铿锵,走过亘古洪荒,传来乾坤岁月的消息。好久,好久,二人沉浸在梅林雪野萧寺晨钟里。
  
  好多年以后,二人还经常留恋这一场梅花雪,那雪下的梅林和那几朵梅花的仙姿。
  
  回到寺中,寺里僧众已经在扫雪。大雪留住了两位远行人,小和尚明乐、大和尚莲风都高兴得很。明乐围着澄湘公子转来转去。
  
  山中好大雪。两人十分开心,留在寺中梅雪清茶弹琴弄箫,不亦乐乎。又盘桓几日,这才离开。
  
  寺前的小桥山径雪拥路滑,两个人离开时走的是寺前的大路。蜿蜒伸展的路面上,留下几行清晰的马蹄印。
  
  谢桥准备去走一遍卢瀚执政的地方。
  
  这些年,卢瀚主政各方,辗转南北,后来执掌首府云津。卢瀚是进士出身,习得圣贤书,修齐治平,以仁政治理地方。谢桥如果从醒泉寺向北,越来越接近边境,然后再折转向南,会比较费时间。现在又是寒冷的季节,诸事不便。澄湘公子建议谢桥先向南走,澄湘公子自己也要去南边办事,大范围内与谢桥重合的地方多,可以搭伴。澄湘公子在北方也有生意,以后可以找机会和谢桥一起去北方。两个人商定第一站要去壬州。
  
  快要出山的时候,看见几个军士在山脚下的小河里取水。谢桥无经意地说到,“这里有军营啊?”澄湘公子叹了口气,用箫指了指山的另一面。谢桥恨奇怪,问他为什么叹气。
  
  澄湘公子:“军队驻扎在山那面的一个山坡上,驻地附件挖井很困难,挖好的井也没有多少水,军队只好到这个小河取水。”
  
  谢桥:“那里是战略要地吗?”
  
  澄湘公子:“哪里啊,这一带就是普通的军营。”
  
  谢桥:“那当初选址难道没考虑这个问题?”
  
  澄湘公子:“这军营位置是皇帝选的。”
  
  谢桥:“什么?”
  
  澄湘公子“这就是阵图”。
  
  枢密院直接接受皇帝旨意,然后按皇帝的旨意调动军队。每天,枢密使都要组织一帮不通军事,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摸过的文官“大儒”们开会,按照皇帝的旨意,参考地方汇报上来的敌情、地图,结合都城图书馆藏书,尤其是各种兵书,甚至结合儒家经典,“深思熟虑”后,制定出一份份军事图谱。这种图谱包罗万象,大到出征后该如何行军、布阵、出击、后勤保障,小到军队该如何扎帐篷都有明文规定。这种由皇帝御览钦定的图谱叫‘阵图’。皇帝将‘阵图’发给将领,用它来“遥控指挥”大军,前方将领们要做的就是跟木偶一样按皇帝的意愿行事。“阵图”说穿了就是皇帝的‘诏书’,是绝对不允许违抗的。不管前线有什么变化,甚至于即便明知道按‘阵图’作战必死无疑,将领们也必须一丝不苟的去执行,否则就是“抗旨谋反”,灭族之罪。
  
  谢桥大骇。
  
  澄湘公子接着道:“我朝文士肥马轻裘,高官厚禄。你在卢府修齐治平,不知道我朝武将的艰难。连年败仗,并不是世无大将,而是军队由文官领兵,这些文官绝大多数是对皇帝绝对忠诚的,被派来监视和提防武将,对打仗一窍不通却拥有实际指挥权,军队不惨败见了鬼了。”
  
  谢桥在卢府公务,并没有直接了解过军队,听到这样的细节,一时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出了山不久,路上的积雪渐渐少了,时而能碰上急着赶路的人。
  
  再向前,沿路的村镇渐渐多了起来。村镇里鞭炮声、喇叭声不断,娶亲的,做寿的,各种大事小情,人们都喜欢安排在春节前后。一则这时候农闲,二则春节团聚的人齐,图个热热闹闹红红火火。
  
  不管怎么说,议和之后,老百姓的生活还是安定的,感受着人间烟火,谢桥的心里平静了些。
  
  路过一些村镇,二人常会到村镇中盘桓,感受下老百姓的生活,看看乡土民风。澄湘公子总是笑嘻嘻地找到当地的包打听,打听十几年前,是否有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外地妇人,带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孩在这里落脚。当然,大多时候没有结果。
  
  这一天,二人来到一个比较大一点的镇子——安济镇。
  
  这个镇子相对大一些,也比较繁华。镇子上各种店铺。茶馆酒楼妓院赌场当铺钱庄杂货铺子,应有尽有。因为正临上元节,家家大红灯笼高挂,一派喜气洋洋。街上卖艺的唱曲的杂耍撂地的不一而足,十分热闹。
  
  正当午时,二人找了一个干净整洁的小店准备午饭。小二儿看到两位玉树临风的青年公子,赶紧迎上来招呼。二人吩咐店家照顾好马,这才进店。掌柜的早已经迎了出来。安稳下来,喝了口茶,澄湘公子又出去了,果然,转了一圈,又找了一个包打听来。来人是个中年汉子,姓严,澄湘公子叫他严兄。严兄大概四十多岁吧,早年在这一带做点小生意,方圆几百里比较熟悉。由于见过世面,村中大事小情的,总有人来问问他,时间长了,成了这一带有名的包打听。
  
  几个人一边点菜一边聊天,听严兄说说地面上远近新闻。正说着,听斜对面一张桌子几个人劝酒说话。一个汉子说,眼看就十五了,每年上元节,家里婆娘都要去甲元寺上香祈愿,求佛主护佑全家。另一个说,往年我们也去,今年可不去了,和尚都娶老婆了,还上什么香啊?另一个人说,快闭嘴,你这是谤佛,小心烂舌头。那汉子哈哈大笑说,“我说这话,一点也不假,报应也报应不到我的舌头。我亲见的。”另个人有点吃惊,“真的啊?”“当然是真的,这要是敢编谎,谁不怕报应啊?前几天去走亲戚,正好看到了嫁给和尚的那女人。”“说说说说”,另两个人就催他。“是这么回事。我老婆的妹子家的一个表嫂,住在那村里,几年前男人去世了,公公婆婆都不在了,也没个孩子。年纪才二十多岁,村里人都以为她会再嫁,可几年了也没什么动静。后来有人发现,甲元寺的省音和尚,夜里总到他家,这下子村子里沸沸扬扬。去年,那女人怀孕了,两个人就公开结了婚。现在,男人白天到寺里敲钟,晚上就回家了。”
  
  “真是无奇不有!官府也不管管。朝廷不是要治罪的吗?”“法条倒是有,可现在谁管这事。清官大老爷们整天不是吃喝玩乐养歌姬,就是满世界追着老百姓收税捐钱粮,还管这个破事!”“什么世道!上什么香,许什么愿,快拉倒吧。”几个人说着走了。
  
  澄湘公子一副见怪不惊的样子,哼了两声,谢桥问严兄,“还有这事?”严兄:“这算什么啊,现在这世道,各人管个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有?前些年听说山那面有个庙,还有个尼姑庵,不太干净。后来那和尚好像被发配了。现在这年月,当官的才不管这烂事呢。”
  
  听得谢桥心里沉沉的。这几年在卢府,他没听说过这些事。澄湘公子好像知道他的心思,劝他说,“吃饭吃饭。这种事,老百姓传传就是了,怎么会有人说给青天大老爷听呢?别想了,什么事都可能有。”说着,澄湘公子转移了话题。
  
  澄湘公子:“严兄,有一事请教。帮我的朋友找两个人。十几年前,有没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带着一个一两岁的男孩在这一带住下过?女人很漂亮,爱笑。。。哦哦也说不定。”
  
  严兄:“一个年轻女人……那不是太多了。这年头日子不好过,一个女人更不容易。经常有外地逃荒的女人,碰到合适的人家就嫁到附近了,哪村都有啊。这可不好找。”
  
  澄湘公子:“不是,不是。这是个大地方来的女人,大户人家的少奶奶,不会另嫁的。”严兄:“这倒没听说过。咱这一带,日子也不好过,一个大少奶奶哪里过的惯这日子啊。没听说没听说。”
  
  澄湘公子:“您再想想,再想想。”
  
  几个人边说话边喝酒,严兄忽然笑着说,“你这一说,我想起一件事来。不过跟你这没关系。听说二十年前,东边天女湖边,有一年春天,从湖中忽忽悠悠地飘来一艘小船,船上下来一个仙女,穿着云彩一样漂亮的衣衫,抱着一个花朵一样的小女儿。十几年后,小女孩长大了,天仙一样,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后来女孩嫁到了知府大人家中,仙女妈妈就驾着祥云飞走了。”
  
  严兄说的有鼻子有眼,两个人听得哈哈大笑。怕二人不信,说完还补了一句“真的,我听很多人都在传。说是我们卢老爷福德深厚,上天派一个仙女给他家做媳妇。卢老爷那是最好的官了,清官。”“卢老爷?那个卢老爷?”谢桥问道。“卢瀚卢老爷啊,那时候我们这儿的父母官,青天大老爷!”“什么?”谢桥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澄湘公子:“你见过卢老爷?”严兄:“哪能啊!卢老爷一天多忙啊,断案,赈灾,修桥铺路……那时候的官学、义学,都收穷人的孩子读书。救灾的溢泽园、粥局,现在还在呢!卢老爷微服私访,我就是见到也认不出。”几个人都笑了。“不过这里老百姓都管安济堤的柳树叫卢公柳。”正说着话,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跑了进来,直接跑到严兄身边,伸手就拉。“爸爸,快点回家。我妈找你呢。”店里人轰一声都笑了。严兄赶紧对孩子说,“急什么,这不是有朋友正说事呢?让她等着。”“我不管,你再不回去,我妈又拿鸡毛掸子抽你了。”店里一阵笑声,严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起身告辞去了。原来,严兄是这附近最有名的包打听,也是最有名的怕老婆。
  
  看看两个人吃完啦,老板过来搭讪,问二位吃的可还满意?二位不急着赶路,就在小店住下来,保证干净爽利。镇子上这几天热闹,正好转转。迁莺楼的头牌,聚富庄的赌场,那都是这一带有名的。镇里还请来了戏班子连唱七天大戏。上元节的灯会,家家的姑娘媳妇都会出来观灯,那叫一个热闹。
  
  澄湘公子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问灯会什么时候开始,迁莺楼会不会歇业观灯,赌场玩得大不大?
  
  谢桥听着没吭声。
  
  掌柜的赶紧介绍说,迁莺楼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软玉温香;赌场那是人来人往,大的小的都有,听说还有人包场子呢。两位客官可以尽兴地玩。
  
  澄湘公子遗憾的说,我们这两天还有点小事,不过后天回来还从这过,要是掌柜的说的这么好,就住几天。这一阵子太忙,也该轻松点了。上元节人多,掌柜的店里会不会没有客房?这样,我先预订两间,交点定金。说着拿出一吊钱来。掌柜的点头哈腰地说有房有房,一定给客官留着最好的房间。您二位这样的贵客,我们请还请不到,哪敢收您的定金?一边说一边眉开眼笑地往后退了半步,身旁的小二儿顺势上前,一个伸手,就算把钱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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