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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豪门欺远客 何事不惊心

正文 第六章 豪门欺远客 何事不惊心 (第1/2页)

第6回寻亲赤县,豪门欺远客重临醴水,何事不惊心
  
  【临江仙】
  
  聚散原凭天命,悲欢莫问苍穹。萱堂日影下疏桐。长天归梦杳,孤鹜落霞红。
  
  赤县音书又断,伤心月色迷蒙。愁城一片醉千重。江湖人渐老,箫剑曲无凭。
  
  正月十七一落灯,年就算过完了。人们开始安排一年的营生。大人们忙起来,小孩子们却依然乐悠悠的,提着纸灯纱灯满街跑着,碰到哪个没注意的,便拿自己的灯笼向那个小孩子的灯笼一撞。那撞得技术好的,别人的灯笼烧着了,自己的灯笼还好好的,骄傲地嘻笑着再找下一个提灯笼的小孩,烧了灯笼的小孩虽然舍不得,但也不会恼;撞得两盏灯笼都烧着了,那就有点遗憾,不能炫耀了;更有运气差的,对方的灯笼好好地,自己的倒烧成一缕青烟,撇着嘴快哭了。大人们看着孩子们好玩,也跟着笑。这叫碰灯,今年的灯笼不能留到明年,烧了,预示今年红红火火。
  
  澄湘公子和谢桥在城中随便走走,在客栈掌柜的引荐下,和几位地面上的人物见面,打听那对母子的事情。陆续见了几个人,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大家不但说没听说过,还说壬州虽然不是小城镇,但外来行脚的很多,定居的,尤其是富贵家的少奶奶单独定居这样的事情,如果要有,早就传开了,没人知道的可能性并不大。消息一传开,先后有几个人主动找来,说是哪儿哪儿有一个这么样的人。刚开始谢桥还很高兴,澄湘公子却怀疑是来骗赏银的,打发了几贯钱,说查实了一定再行重赏。细细追查,果然都是编故事骗钱的。澄湘公子早就习惯了失望,既然没消息,就想离开壬州了。这天早上,两人吃完早饭,结了账,收拾好行囊,跨马而去。
  
  二人刚走,掌柜的一路小跑奔进店来。因为跑得急,一时说不出话来,站在柜台那儿直喘气,脸上眼中却流露出笑意,看样子有好事。小二赶紧端来一杯水,掌柜的坐下,喝口水喘匀了气息,这才开口叫人去喊着陶公子。听说二人已经结账出店,不由得大失所望。再一细问,二人刚走不久,马上吩咐伙计们全力去追。
  
  话说澄湘公子与谢桥辞店出来,也没着急,信马由缰慢慢地走着。街上人不多,偶尔有几个早行者。刚转过前面街角,就听后面有人高喊:“二位公子!公子!请留步!”两人回头一看,是客栈的一个伙计,气喘吁吁地追来,边跑边喊。二人以为忘了什么事情,跳下马来等在那里,示意远处的伙计慢慢走。伙计见二人停下,这才放了心,缓了一口气走到二人跟前。“幸好二位还没走远,真是太好了。”停一停又说,“掌柜的刚才一路跑到店里,急着找二位。听说走了,急得不行,让我们都出来沿路追赶。掌柜的说,请二位回去一趟,说有急事。”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着伙计回了店里。掌柜的一见二人回来,大喜。连忙请二人坐下。“二位回来可太好了!你们找人的事,我打听到点消息,没想到你们却走了。”这可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二人又惊又喜,连连道谢。三个人坐下细说端详。老板道,“二位找人的事,我跟我老婆说过,老婆又和那些街坊邻居说起过,这么久也没回音。没想到今天一早,一个邻居来找我。说他昨晚才听家人说起寻亲这事,忽然记起差不多的一件事来。我听他说个开头,赶紧就往这跑,还是差一点就错过了。幸亏二位还没走远。那人随后就到。”澄湘公子和谢桥面面相觑,心中忐忑,升起希望,又怕再次失望。澄湘公子寻找了二十年,踏破铁鞋无觅处,多少次觉得是真有消息了,找过去却屡屡落空。二人此时将信将疑,唯有连连抱拳表示感谢。等他们平静下来,那个邻居也到了。
  
  那个邻居如是说。
  
  这事说来也有十年了吧,当时我在赤县。这一天在街上经过,就听得鼓乐喧天,人们都挤到大街上往远处看。一会儿,就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白面书生,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吉服,引着一顶八抬大轿,后面跟着长长的送亲的队伍,一行人喜气洋洋地走过来了。我一看不过是有人结婚嘛,也没什么看的。正想挤出来,听旁边有人议论:“这书生运气不错,找了个白家寡妇当老婆,白得一个大儿子。”另一个人说,“听说这女人有的是钱,已经给男人捐了个州官,办完喜事就走马上任了。”“再怎么有钱也奔三十大几了,黄脸婆了。”“有钱人家的少奶奶,哪里就老了?你当是乡下村妇吗?听说好几个当官的争着托媒,人家还是左挑右捡的呢。”“有钱就是好,要不这男人家姓钱呢。”又有人说,“这女人家不是没什人了吗,怎么这么多送亲的。”“嘿嘿,听说都是花钱请的,有钱要排场嘛。她夫家没人了,那些拐弯抹角的亲戚谁参乎这事啊。”“她家那些钱便宜这个小白脸了。听说这男人也是读书有功名的,不过这些年就是个芝麻官,这回可高升了。”“那算啥?脸面罢了。当初这女人的丈夫可是云津的大官,什么没见过。”我一问,原来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寡妇,丈夫去世后从云津回来,现在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儿子。再嫁选了一个年轻书生。当时看了一阵热闹罢了,早就忘了。昨天家人一说,我忽然就想起这事来,说不定是你们要找到人呢?
  
  澄湘公子听完,心里七上八下。要说云津来的,十年前年龄三十多岁,带着五六岁男孩,这些倒是沾边。可是再嫁这事怎么想怎么别扭。父母感情一向很好,母亲是因为自己失踪,激愤之下,怎么可能再嫁?况且母亲也不是这样张扬的人,当初离家仓促,似乎并没带走很多财物。这事他们父子俩至今不能释怀,总担心母子俩生计艰难。可要说不信,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这么有点眉目的。澄湘公子在那发愣。谢桥一边表示再次感谢,一边拿出几两银子递给那人,“多谢你带来的消息。这点谢意你先收下,我们自会去寻。若真是我们要找的人,将来还有重谢。”那人接了银子走了。
  
  澄湘公子还在犹豫。他问掌柜的,“这个人平时信得过吧?”掌柜的说,“这你放心,这是我几十年的街坊,平时是个说话做事靠得住的人,不会是临时起意编故事的。”
  
  赤县就在壬州、亦州和澧州交界。二人决定马上奔赤县,以追风和连钱的脚力,估计多半天也就到了。说走就走,立刻启程。
  
  二人策马飞奔。澄湘公子心中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谢桥虽不知详情,但是一路看到澄湘公子用心寻觅,也感到这对母子对澄湘公子一定非常重要,不免替他担心。
  
  一路奔驰,中午时分,二人来到一个山脚下。刚走了一段,澄湘公子忽然勒住了马。由于跑得太快,连钱一个人立才站住,这时追风也赶上来了。凝神细听,前面似乎有金属撞击声、人的呼喝声。凝神听了一会,澄湘公子低声对谢桥说,大概十来个人,就在前面不远。走,看看去。
  
  两人策马而来,呼喝声、打斗声越来越大。转过一个弯,转眼到了跟前。只见一辆马车停在路中间,上面蒙着遮雨布,捆绑的结结实实。路两侧一边是高山,一边是树林。十来个人缠斗在一起,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其中三个人穿着一样的褐色褂子,下手很准,但还没有杀招,另几个人穿着各异,正拼命抵挡。
  
  澄湘公子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一边在马上吹起玉箫,一边观察着双方的路数。打架的人先是一愣,马上又投入了战斗,双方互不相让。突然澄湘公子高声喊道:“有话好说,快住手!”打架的人那个听他的,自顾一阵乱打。澄湘公子提高声音又喊了一句,褐色衣服的人急了,边打边喊到:少管闲事,快滚!
  
  澄湘公子停住箫声翻身下马,立在连钱身边喊了一声:“高城凌云!”声音并不是很大,却自有一种威严和庄重。话音未落,只见几个褐衣人突然浑身一震,同时鹞子翻身跃出战团,在空中异口同声地喊道:“长桥卧波。”几个人虽然突然停止了打斗,跃出战团,但还是齐齐地站在了对方的去路上,形成了拦截之势。对方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也停了下来。双方都保持着戒备。只见一个褐衣人大步跑到澄湘公子身边,口中高喊“太平盛世,礼尚往来!”澄湘公子嗯了一声,“你们是澧字号的人?”那人抱拳道,“是。小的们不知是总号的人到了,多有得罪。敢问您是?”澄湘公子抚了抚玉箫,沉声说了句:“澄湘公子。”轻轻的四个字却如雷贯耳,三个人跪向尘埃倒头便拜。澄湘公子示意他们起来,细问是怎么回事。
  
  对方一看,敌方又来了帮手,不免心惊,做出背靠背的姿势准备恶战。
  
  原来,澧字号最近在北边做了一趟生意,就是这一车皮货。早就交了一半定金,约好第二天交货结账,却不想被这几个赤县的商人抢了生意。那个北方皮货贩子不守信用,把货再卖给这几个人后连夜跑了。澧字号的人一路追赶货物,到这儿才拦住。
  
  澄湘公子:“我看你们几个行有余力,他们根本不是对手,怎么和他们缠斗这么久?”
  
  那人道:“当家的有所不知。虽然恨他们抢了生意,我们回去没法交代,但他们毕竟也非大恶之徒,罪不该死。上面严令,不得无故伤人。小的们不敢造次。我们只是想追回这票生意。”
  
  澄湘公子挥挥手,几个人退下。他向前走了两步,对对方的人说道:“你们谁是管事的,如实回话,不难为你们。”有个汉子犹犹豫豫地说,“我,我,是管家。”澄湘公子“说吧,怎么回事。”那人转转眼睛,小声说道:“我们是赤县钱府的,本想趁着上元节做一批买卖,一直没有货。打听到北边来了一车货,好说歹说才买来,却被他们一直追。”澄湘公子:“这是你们联系的货吗?”那人支支吾吾。澄湘公子:“你打算怎么办?”那人眼珠一转,道:“赤县钱府是什么名号,你们不知道?我们钱老爷可是大官。我们的生意没人敢搅合!你们识相点,让我们过去。回头我和老爷说说,给你们行个方便。”“哪个钱府?”一见澄湘公子认可这路数,管家立刻胆气硬起来:“真是少见多怪。赤县还有哪个钱府?当然是钱伟硕钱老爷。我们家本就是云津的官宦人家,现在钱老爷又捐了知府,谁人不知!”
  
  谢桥越听越不对劲。澄湘公子也好像明白了什么,说道,“你说的钱府我还真不知道,照你这么说是个世家大族。我孤陋寡闻,这地界的人我到认识几个,只是没听说过钱府。这样,他们三个我做主。咱们一路回赤县地面。到了赤县,若你说不假,我卖钱府的人情,这票生意不再追究。若是打着钱府的名头欺行霸市,别怪我不客气。”
  
  那人一听,顿时轻松起来。“还是这位识时务。谁要骗你?我们在这一带做生意,从来都是钱府的名号,哪个敢捣乱。”澧字号的三个人愤愤不平,嘟囔说,“什么钱府,不就是白家大院吗?”那人回答,“算你有点见识。白家就是钱家,白府现在就是钱府。老爷捐了知府,哪个不知?”
  
  “好!”澄湘公子吩咐澧字号三人,一个人先到赤县彻底查实,另两个小心照顾货车,赤县来见。三人领命而去。澄湘公子和谢桥这才走了。
  
  傍晚,澄湘公子和谢桥到了赤县。醴字号高接妥办,一切已经安排就绪。二人坐定,上茶,醴字号的人一旁侍立。谢桥怕澄湘公子不便,想起身回避。澄湘公子留住了谢桥,示意醴字号的人尽管汇报。他自己心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怕。
  
  原来,钱府的男人新近捐了知府不假。钱老爷也是个读书人,得过同进士出身,仕途一直没什么起色。那钱府夫人,原是白家的少奶奶,在云津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公婆和男人相继去世,她带着一个儿子守寡,家中产业很大。前几年再嫁钱府,给男人捐了官。钱府在这一带做生意,有点张狂,但还没太过分。这次不知怎么抢了我们日升行的生意。
  
  澄湘公子心里又是轻松,又是失望。他又细细地问了钱夫人叫什么名字,娘家哪里,还有什么人等等。醴字号一一回答。如此看来,基本上可以肯定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正在说着,外头来报,货车已经到了城外。澄湘公子下令醴字号的人撤回来,从此两不相干。
  
  第二天上午,钱府派人送来一桌上等酒席,并十几封银子。递上钱府的请帖,说夫人感谢当家的高抬贵手,希望当家的方便时会面一叙,以表歉意。醴字号退回了请帖,回说当家的有要事在身,一大早就离开赤县了。
  
  说这话的时候,澄湘公子和谢桥已经到了醴州地界。
  
  醴州是卢瀚赴云津之前任知府的地方。卢瀚自己精通政务,也喜欢诗词,把谢桥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教导谢桥,视如己出。后期还给他一个小职位,以便谢桥熟悉政务,也有一定到收入。当时谢桥还小,读书用功,进境也大,无论是策论还是诗词歌赋,都深得卢瀚喜欢。那一段时光虽短,却是谢桥最难忘的岁月。
  
  澄湘公子邀请谢桥和他一起到州府,他到那里有事要办,那里有澄湘公子的商行。谢桥却急于故地重游。于是道一声珍重,在一个路口挥别,约好日后醴州城见。
  
  现在,就剩谢桥一个人了。从十二岁始,谢桥跟着卢瀚读书练笔,修习政务,直到这次卢瀚被贬,回故乡养病,他一直是卢府谢少爷,是卢瀚的文书、佐幕,从不会一个人行走江湖。春节至今,有家人陪伴,后来又有澄湘公子兄长般的关怀。现在,他要一个人行走了。望着澄湘公子远去的风尘,谢桥心里一阵不舍。但是他知道,个人有个人的路。自己想去追寻卢瀚的足迹,澄湘公子要去做他自己的事。关于澄湘公子,谢桥一直有些疑惑。澄湘公子有时像个体贴的大哥哥,有时像个江湖侠客,有时又像个游学书生。他的身上,似乎有很多迷。但不管怎样,谢桥都很欣赏他,感激他。有时,在某些细节上,谢桥会有一种错觉,恍惚中,这个人仿佛是相处多年的兄弟,他的习惯、反应和情绪,甚至是一个微笑,谢桥都觉得是那么熟悉。澄湘公子那些神秘的部分,谢桥有过好奇,包括这次在路上,他知道了“澄湘公子”这四个字,大概可以掀起一天的风雨。但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澄湘公子的善良正直,就像他相信自己永远不会背叛卢瀚。可是,在别人的眼中,谢桥是个不忠不孝之人。谢桥不由得一声叹息。
  
  醴州境内有一条河,叫醴水。醴水既是当地百姓的活命水,也是洪涝灾害频仍的水患。卢瀚在当地治水的时候,谢桥跟着卢瀚跑过两岸很多地方。谢桥决定沿着醴水前行。
  
  当年,醴水水患频仍,两岸村庄农田屡屡被大水淹没。老百姓只好抛家舍业,成群结队地到外地逃荒。卢瀚上任不久,就到澧水两岸巡视,听当地百姓的想法,调查有没有治水的能人,让手下检视州府财力,做好整治醴水的规划预算。当这些都心中有数之后,卢瀚给朝廷写了折子,奏报醴水为患的情况,请求朝廷支持澧州部分治河银两,恩准并选派治水能臣辅助醴州治水。州府开源节流,所有能用的银子都优先用来治水。州府出银子,做规划,老百姓出工出力。工程历时六年,克服了种种想不到的困难。那时候,醴州是有名的穷地方,官员们俸禄很低,没有额外收入。卢瀚任职期间,从来没有全额领取朝廷的俸禄,每年只领取有限的俸禄,勉强维持一家人过普通百姓的生活。醴州虽然积弱民穷,但是在卢瀚鼓舞和感召下,醴水百姓的心气却高了。每年州府治水的通告一颁布,百姓们纷纷响应,全员上河堤治水。卢瀚亲自带领官员巡河上堤,还公告百姓:这些年醴水泛滥,两岸淤积出大片的土地。这些公田将在水利工程完工后,按照出钱出力的情况逐步分配给两岸百姓;同时向朝廷申报,免除新田三年税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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